2015年1月17日
為了鼓勵中六的同學多練習英文寫作,月前我向同學發了個邀請:在英文科老師吩咐他們寫作的文章外,只要他們願意額外的寫,不論多少,我就願意批改,並且給予回饋。這兩個星期,我已收到二十多篇文章。我很是欣慰,因為,這不設「死線」、没有「命題」的寫作練習,就是我和老師們求之不得的境界——學生主動擔起學習的責任,體現「自學」的精神。
有一位李同學,在計劃開始以來寫得最多最勤。他的文法不錯,只是句子之間欠緊湊,令到他要說的道理勢頭變得弱了,其實只要他加上適當的連接詞、過渡句等,文章便即時添上說服力。兩天前我好奇地問他,他那穩妥的文法基礎是怎樣奠下的呢?他尷尬地說:「校長,其實我中三時,留了一次班,你可能沒為意吧!」我冷不防這傻孩子答得妙,我笑說:「同學,留班和英文進步是沒有必然關係的,留了班,但各科成績毫無寸進的同學,我遇過不少,我不會接受這答案。」他想了想,再說:「其實不知怎的,留班那年,我有個頓悟,覺得我不應該為分數而學習,而是為享受學習而學習,只有這樣,我才會找到那種不滅的動機。」他說罷,我想起一個人,便問他:「你聽過康德這個人沒有?你知道嗎?如果康德在,他一定說你是個天下間最逍遙的自由人!」
十八世紀啟蒙時期的德國哲學家康德認為,當一個人行事出於自主,按着自定的原則、理想去完成一件事,而完成這件事本身就是行動的唯一目的,而不是以完成這件事作手段,再去追求下一個外在目的的話,這人就能主宰自己,而不是不由自主地利用自己作手段,無休止的追求身外物。康德認為人之所以有尊嚴,正正是來自這種自主能力。
寫得毫無負擔
我說得忘了形,李同學呢,聽後一臉茫然,我立刻回歸2015年,並說:「總之,我為你高興,你不是為分數而寫,不是為一紙文憑而寫,反而寫得毫無負擔,因為學習本身,對你而言,就是目的,並非手段,於是學習本身就是樂趣。很好,請繼續寫,繼續寫!」
今天放學後,我在校舍巡了一圈,五時多回到校長室,同事又將一份李同學的文章放在我的桌上,他那學習的引擎,又在轉動了。但願李同學這團學習之火,終身不滅。
潘詠儀_元朗公立中學校友會鄧兆棠中學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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