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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6日

吳雄 音樂殿堂

結他英雄Carlos Santana
回憶錄講普世之音

2014年悲劇連連,是令人鬱鬱寡歡的一年,哪怕是最後一個月、最後一周、最後一天,甚至最後一個晚上,上蒼似乎都要考驗我們,比如睡在海裏的亞航客機、躺在上海灘的年輕人。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剛剛開始的2015年也不敢樂觀,伴着幾代香港人成長的「叮噹」林保全留下一聲「我真係要走啦!」突然離開了,讓很多香港人心碎,太多不好的消息,我們有時真的要為自己提提勁打打氣,被公認為當代偉大搖滾結他英雄之一的Carlos Santana,他的音樂和自傳The Universal Tone:Bringing My Story to Light或許是個好選擇。

六十七歲的Carlos Santana(下稱Santana)在2014年做了兩件從未做過的事,5月6日推出個人首張西班牙語專輯Corazon,Corazon是心的意思,這位來自墨西哥的老頑童希望樂迷放下歧見,用心創造個人的理想與奇迹;去年年底,他推出個人回憶錄The Universal Tone:Bringing My Story to Light,大談B.B.King、John Lee Hooker、Toto Puente的影響,但對世人最大啟發的是個人成長的往事。

「我寫這本書,並非要教人們要成為怎樣的人、應該做什麼,如何成功?我只希望人們找到自己的推動力,在人生中找到祝福和實現奇迹。人最大的祝福是開心過好每一天,克服內心恐懼。」Santana說:「過去我跟身邊人分享故事,他們都驚呆了,因為我遇過的事情他們都有共鳴,然後他們說我應該把它寫出來。」

這本自傳從他在墨西哥的童年開始,橫跨在美國求學階段、夜店表演,以及後來成為拉丁搖滾、爵士搖滾代表人物的心理歷程,當然還有令他闖上高峰的大碟Supernatural

責罵聲成獨奏韻律

Santana出生於墨西哥的Jalisco,七歲時全家搬到與美國交界的Tijuana,跨過邊界就是加州。「全家搬到Tijuana,我爸爸獨自去了三藩市,他總是像浪子一樣。我們不知道他會接我們過去,還是在那邊找另一個女人,然後拋棄我們。後來,我們去美國和他團聚。」

Santana有七個兄弟姐妹,他得到小提琴演奏家父親Jose的音樂遺傳,五歲學小提琴,八歲學結他。

「我對爸爸第一個印象,就是看他在村裏表演的情景,他是鎮裏的萬人迷。」Santana也對爸爸十分着迷,對方曾踩着單車背他去教堂,還有跟他講一隻老虎的故事,「他說起故事雙眼閃爍,我甚至感覺到老虎的呼吸。他很懂得營造氣氛,在我的音樂路上,也明白到必須懂得講故事。」Santana從小就希望能成為音樂人,但承認自己沒有爸爸那樣的個人魅力。1997年,Jose以八十四歲高齡去世。

他的媽媽Josefina也是回憶錄的主角,她不但影響Santana的性格,令人意外的是,這位兇惡的女士對他的音樂也有幫助。Santana曾說過:「我媽媽總是這樣罵我:Didn't-I-tell-you-not-to-duh-duh-duh,這些就像是結他聲一樣,我一些solo就來自這些罵聲。」看來,現在的怪獸家長、虎媽在嚴厲訓斥兒女的時候,也要注意一下節奏感,說不準無意中就創造出一個音樂天才來。當然,媽媽給他帶來的影響遠超於此。

不懂溝通的兩張臉

Santana接受英國《衛報》專訪中說的很詳細,「我很希望像爸爸那樣受歡迎,到今天還有人來問我他的事情。我媽媽則教會我要有毅力。她經常對我說:我知道我們很窮,但我們不能骯髒,所以馬上給我起來收拾東西!她最喜歡說的話是:不要變成廢柴!她總會走進我們的房間,清一清喉嚨……我們都怕得要命,不得不打醒精神。」這也難怪,嫁給一個浪子一般的丈夫,要獨自撫養七個化骨龍,嗓子不大是不行的。

毫不意外的是,Josefina是個勤奮的母親,但不懂得與兒女溝通。「她從來不與我們溝通,從來只展示兩張臉,生氣和更生氣的臉。有一段時間,我跟她一模一樣,於是家嘈屋閉。我覺得自己被欺負,就像她對爸爸那樣。有時候,我們很難令其他人明白道理。」給Santana留下陰影的是性侵犯的往事,他被一名家人的朋友猥褻,「她沒有單獨和我談,而是在姐弟前直接數落我,我可是受害者啊!但他們都覺得是我說謊。我久久沒能釋懷,為何她不向我認錯?」

Santana和媽媽的結是如何解開的?是宗教的力量。他說:「一回我說漏嘴:媽媽,感謝你給我的一切,我原諒你!她臉色大變,像頭猛獅一樣說:我有什麼要你原諒的?」那次之後,Santana信了東方宗教,這也影響了他的音樂風格,他一開始是天主教徒,研究過東方宗教,如今是基督教徒。「在任何家庭裏,總有人主動解決問題,宗教給了我這個力量。我們開始溝通,慢慢伸出彼此的雙手。」

出軌導致婚姻破裂

除了家庭外,Santana在學業上也充滿荊棘,他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初移民三藩市,在James Lick Middle School和Mission High School讀得很不快樂,因為他英文十分差,也不是讀書的材料。「我恨不得馬上離開那鬼地方,我不是好學生。」在課堂上,看着老師卻在發夢與偶像B.B.King同台演出。事實上,從小就在墨西哥老家的教堂演奏的他,當時已經偷偷在夜店演出,甚至有過與爸爸同店演出的經驗。

自從1966年踏上音樂之路,特別是1969年在胡士托上的演出令他一鳴驚人,他和Santana樂隊陸續推出Caravanserai、Blues for Salvador等大碟,他以獨特的結他演奏成為偉大的結他手,1999年推出的大碟Supernatural,使他闖上最高峰,Smooth、Put Your Light One、Maria Maria等風靡全球,為他在2000年的格林美音樂獎拿下八個獎項,風頭一時無兩。

儘管音樂上屢創高峰,但Santana在2007年與結婚三十四年的妻子Deborah離婚,他承認自己出軌導致婚姻破裂。其實在他小時候,爸爸Jose已經跟他說過,「男人應該在男女關係上保持紀律。」2010年,六十三歲的Santana與現任妻子、鼓手Cindy Blackman結婚,最近他還在面書上上載與愛妻的合照。

他三十一歲的兒子Salvador和二十九歲的女兒Stella也繼承他衣缽投身音樂世界,前者2004年成立樂隊Salvador Santana Band,2008年成立Keyboard City,後者去年也發行了個人首張單曲The Reason

至於回憶錄的名字取為Universal Tone,其中也有父親Jose的影響。Santana小時候受父親熏陶時,對方就告訴他要創造普世的音樂,跨越國界、種族。Santana多年後仍對此念念不忘,也認為自己做到了父親的囑咐,「我並不是天生的墨西哥音樂家,而是天生的全面、國際性的音樂人,這樣的音樂人不多,我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個就是Bob Marley,他就有這樣的universal tone。」

撰文:吳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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