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14日
相撲,在日本被廣泛認為是國技,最為香港人熟識的相撲手,要數二十多年前的貴花田兄弟(貴乃花、若乃花),當時貴花田與日本當紅花旦宮澤理惠曾訂婚,然後悔婚,引起日本社會哄動。
但是由2003年開始,日本相撲選手開始陷入低潮,地位開始漸漸被蒙古出身的相撲選手取代。相撲最高的名次為「橫綱」,而最近四屆的「橫綱」牌匾,都被蒙古選手拿走,這運動還是否日本人的國技,已經成為疑問了。
輸入外國選手
自小看木村拓哉、福山雅治等有型士長大的日本世代,又有幾人願當肥肥白白的相撲手呢?為了應付選手荒,日本相撲協會多年前就前往蒙古,與當地的學校合作,把有志願當相撲手的蒙古男孩送到日本高校受訓,由日本方面支付起居飲食。蒙古貧窮,自然有不少家庭願意答應把孩子送往富裕的日本社會,此消彼長,就造就了今天蒙古選手壟斷日本相撲界的局面。
在日本為蒙古選手創先河的「橫綱」,名字叫朝青龍,實力強橫而又性格開朗,當紅時經常獲邀到電視台上鏡,受到不少日本年輕人歡迎。但是朝青龍說話不修辭令,被日本保守勢力認為他目中無人,經常對他的一舉一動口誅筆伐。2007年,朝青龍回蒙古養傷期間,被政府邀請出席當地舉辦的日蒙慈善足球賽,之後日本傳媒對他大興問罪之師,認為他蔑視相撲職業,朝青龍後來意興闌珊,就在2010年時引退了。
通識政治化?
最近,香港有議員及智庫創立者認為,香港的教育出了問題,說通識科太政治化,學生應該多學習中國歷史;又說香港學校不鼓勵創意,所以出不了阿里巴巴及騰訊等企業。這說法有沒有道理呢?看到日本社會輸入蒙古相撲手,但是又排斥他們的例子,筆者覺得,這不是個別業界(日本相撲/香港學校)的問題,而是社會客觀條件及文化習慣所使然。
日本年輕人不願當相撲手,是日本潮流文化所致,即使政府如何鼓勵(或如部分香港議員喜歡的,成立「委員會」檢討),也是孤掌難鳴,不能力挽狂瀾。日本年老一代不主張個人崇拜,更不鼓勵獨立的生活態度,來自蒙古的朝青龍,對於部分保守派來說,只是一個「外勞」,出身低微卻又成為社會偶像,是一種文化衝突的象徵,不得不除之而後快。
比諸香港,中史以前雖是初中必修科,但是香港社會重理輕文,不少家庭以不說中文為榮,已是一種生活態度,家長們對中文及中國文化的輕視傾向,也非學校一朝可改變。香港社會講求效率及機會成本,大學裏的拔尖學生,又有幾個願意放棄當醫生律師的大好前景來冒險創業?到他們願意創業時,社會能接受年輕人的多元化,而不是像日本的保守派指責朝青龍一樣,以一己尺度來量度他們嗎?
相撲在日本衰微,非日本相撲界獨力所能改變。香港要行教育改革,只談復古或從外國經驗搬字過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議論問題者不自覺自己也是問題的一部分(Part of the Problem),真令人擔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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