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3日
歌喉、舞蹈、服裝、髮型……舞台是歌星的真主場,讓觀眾全方位感受自己魅力。5月24日離世的美國歌手Tina Turner,被稱為「搖滾女王」,跟她充滿能量和豪邁演出有關。「我不想有一天被人叫落台。」她希望舞台上每一刻都是完美的。
Tina的舞步像滾石樂隊主音米積加(Mick Jagger),形象像大衞寶兒(David Bowie),兩人在她低潮時伸出援手,幫她走出前夫Ike Turner家暴陰影,搖身變為搖滾女王,在佛學中歸於平靜。
Tina Turner跟香港也有關係,香港旅遊局1996年的一條宣傳片,由陳潔靈唱出Tina名作The Best。這首歌原唱是英國歌手Bonnie Tyler,她也認為Tina的版本最動聽;皆因後者唱出浴火重生的激情。
好歌手除了擁有好嗓子和出色歌唱技巧,人生歷練也重要,否則難以唱出歌曲味道。Tina Turner可供欣賞,恐怕難以複製或效法。
1939年出生於美國田納西州,本名Anna Mae Bullock。二戰期間長大,父母關係儼然同盟國和軸心國,家暴是日常,後來兩人離異。幸好,Tina和姐姐在音樂找到解脫,一同去教堂唱聖詩,長大後雙雙在聖路易斯的夜店表演,遇到人生伯樂和噩夢——樂隊領班Ike Turner。「她簡直是女版Little Richard。」Ike曾這樣讚美Tina。
被前夫毒打
Ike為Tina的天籟之音着迷,兩人很快變成最佳拍檔,組成Ike & Tina Turner組合。一把好聲音,一個音樂才子,天作之合。可惜,才華和人品沒關係。他們由最初親如兄妹,1962年昇華成夫妻之情。可惜,Tina重蹈父母婚姻破裂的覆轍。
與Ike的婚姻是個悲劇。兩人在墨西哥邊境城市蒂華納秘密結婚,Ike當晚就帶她去看脫衣舞。「見到一男一女在台上纏綿,我眼尾偷看Ike,心想:『他真的愛看這些?怎麼可能?』眼淚在眼眶打滾,但我無處可去。」回美國後面對記者追問,Tina強展歡笑:「Ike帶我去蒂華納,昨天我們結婚了!」
Ike毫不尊重Tina,因為他覺得自己捧紅對方。Tina第一次捱揍,因為不想更改名字。「他拿起木底鞋,重重打在我頭上,好痛!」家暴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長時間被毆,讓她痛不欲生,甚至試過自殺。直至1978年才鼓起勇氣走入法庭,結束16年的暴力婚姻,翌年信奉日蓮正宗佛教。
「他在法庭盯着我,露出嘲諷笑容,像對我說:『你這個老女人,歌唱生涯完蛋了!』」的確,Tina自由了,卻變成窮光蛋。「我只分到兩部車,甚至連房租錢也沒有。」Tina回憶說。重返舞台是唯一出路,可是沒Ike穿針引線,40歲的她完全無工開。
她找到奧利花紐頓莊的前經理人戴維斯。「我負債纍纍,須要一個經理人、唱片公司……希望登台時像滾石樂隊那樣爆滿。」
擅唱悲情歌
戴維斯費盡唇舌四處游說。他接受訪問時憶起這段經歷:「每一次我報上Tina的名字,對方都說:『哦!Ike!』」幸好天無絕人之路,1981年Tina在紐約麗思酒店首次演出,毫無交情的大衞寶兒推掉大碟宣傳活動,親自到現場打氣,還跟Tina說:「我一直仰慕你的演出風格。」當晚滾石樂隊成員也在場,幾位唱將在後台談個不亦樂乎。「那次演出很重要,令我和Capitol及EMI簽約。」Tina說。她的事業開始大爆發。
Terry Britten和Graham Lyle創作的What Is Love Got To Do With It,還有Mark Knopfler寫的Private Dancer,儼然為Tina而設,訴說備受愛情折磨的痛苦,她富有感情的演唱吸引萬千樂迷。
米積加和Tina的台風舞步十分相似,兩人惺惺相惜。「Mick說跟媽媽學的,我說:好吧!但我知道,我們都是一聽到音樂就要蹦蹦跳的人。」
Tina靠信仰和舞台演出,重拾光明人生,2000年榮休。「我不想在舞台成為負累,直至有一天被人嫌老叫落台!」Tina說。2013年,她與小14歲的EMI前高層Erwin Bach結婚,兩人之後一直在瑞士隱居;Erwen Bach陪伴她對抗大腸癌等頑疾,甚至不惜捐出自己的腎臟。
米積加得知好友離世,緬懷道:「她是天生的表演者,我永遠懷念她。」Tina Turner說過:「我希望在天堂,說話能化作歌詞,對話交織成交響樂。」
此刻,她會不會在跟大衞寶兒摸酒杯底敍舊?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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