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4日
諾域治皇家法院(Norwich Crown Court)內,大狀們共用同一個robing room,中間有一張大方桌,給辯方律師工作,牆上有些書櫃和掛衣服的活動衣架。旁邊有一個較小的房間,分開給檢察署(Crown Prosecution)的大狀。四處布滿雜物,不知放了多久的杯子滿是茶漬咖啡漬。準備出庭前,大狀各自從曲奇餅罐中拿出泛黃了的假髮。這個「職業安全及健康」評核應該只得零分的地方,沒有人炫耀拿Rimowa行李箱或名牌包包,卻像一群運動員般交流心得,互相打氣。
即使對我這位新來的路人甲,他們都十分歡迎,處處提點。一位大狀說:「You should watch Will Carter's closing. He's crushing it.」這宗嚴重傷人案審了22天,涉及兩名男子去年在諾域治最熱門酒吧地帶Prince of Wales Road毆打他人。花了那麼長時間聽證人口供,可見事情並非黑白分明。因為受害者跟另外六名朋友是當地University of East Anglia舊生,回來敍舊飲得爛醉……他們被酒吧守衞趕走,於是在街上等車回家。被告兩人同樣喝了許多烈酒,途經他們七人時開始發生推撞。二人本來離開了,幾分鐘後折返,第一被告直接衝向受害者向他頭部揮拳,受害者失去知覺,然後頭部着地,最後活過來但腦部重傷,所以被控罪名變成較嚴重的「有意圖」傷人。他們全是19至21歲年輕人,酒醉後給警方的口供與閉路電視錄像有不符,僵持了很久。
Will作為主控官,在結案陳詞時沒有奚落被告,反而先要陪審團作出「fair allowance」,體諒他們年輕,一念之差才鑄成大錯。法庭上有最醜陋的罪惡行為,但同樣教人賦予同情心、尊嚴和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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