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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29日

沈一一 異人獨白

馱着14公升藥水出院

雖然醫生批准我出院,可是還有一些小插曲:須多抽血一次;又推來一台儀器量度體內水份含量,結果早可預計,因為環顧全身,已接近「皮包骨」狀態,哪有多餘水份?

不過,最要命的是,醫生改變透析液的種類和分量;透析液即是「洗腎」所用的藥水。

「醫生開了新處方,你稍後可到S座一樓藥劑部換取藥水單據。」護士遞來醫生改動過的處方,我以為就是那樣簡單,拿到藥水單據後,便可回家洗澡,然後好好睡上一覺。

事實上,這數天很難入夢,醫護人員不是前來抽血,就是清洗腹部的中間喉造口,期間又呼喚我服藥、吃早餐、午飯、晚飯……很有規律,還有左手纏着自動血壓計,像個鬧鐘。

「今天出院,碰巧是星期六,你就算今天拿到藥水單據,立即聯絡藥廠,最快也要兩三天才能安排送貨,對嗎?」護士指出重點。

「應該是的。」我點頭。

「所以會先給你新的藥水,以應付這兩天的須要;問題是,你要自己拿回家去。」

「有多少包?」

「嗯,共有4包,其中兩包屬低鈣2.5%,每包5公升。」護士解說:「另外兩包比較輕,每包2公升,屬艾考糊精(Icidextran)7.5%。」

腎友洗腎,藥水多由低鈣1.5%開始,如果排水不順暢,便會增加鈣濃度;曾聽護士說,鈣愈高,愈容易「扯水」,意思是體內的積水較易排出。

多年來,醫生一直開出的藥水濃度都是低鈣1.5%,今次把藥水的鈣濃度提升,應是知道我排水漸漸出問題;也是的,近月起床外出走動,或是站立大約兩三個鐘,雙腳便開始出現水腫,令我不敢到海濱公園散步。

至於新增的艾考糊精有何作用,暗示我身體出現什麼毛病,還沒有詳細詢問護士,她只教導我如何接駁洗腎機。

這時候,另一位護士推着一架小鐵車,載着4包藥水,即是說,我要馱着14公升藥水,從K座18樓開始,先到S座藥劑部換取藥水單據,然後再往的士站截車回家;想着,也真是艱難的回程。

「要幫你上車嗎?」推車來的護士問。

「不用了。你們不是會跟我去到的士站,然後把藥水遞給我吧?」

「啊!當然不會。」很快便搞清楚,她說「幫你上車」,是指上手推車。(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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