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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31日

柴人 兩個墟

下一秒就是新一年

對於大除夕的記憶,曾經是響按聲。

以前住鬧市,每逢大除夕踏正午夜十二時,樓下的車就會響長按,此起彼落,維持至少15分鐘,當時不明白為什麼整整十五分鐘內都仍有人響按?誰的手錶慢了那麼多?後來想,他們都處於「慶祝新一年」的高漲情緒中,想湊熱鬧喧囂一下,而因為在鬧市,一廂情願以為(住在這區的)大家都習慣了嘈,沒人會投訴。

不至於討厭,但也談不上鍾意這種年度嘈吵,或許因為如此,後來搬離鬧市,選擇靜靜地「度過」午夜十二點那一刻──說「度過」,是因為秒針未走到時鐘上的「十二」之前,還是舊年,但當秒針一走過「十二」,就真的有種「踏入」新一年的奇妙感覺。其實我們平日不會時時刻刻都看着日曆時鐘,而日子依然在不斷過去,時間也在不停地溜走,但唯獨在除夕過渡至元旦那一刻,我們才會有一種時間和自己正在向前行的具體感覺。

也有一種Reset感。Reset分為兩部分:檢討和展望。曾經,每逢年尾,都習慣靜思一下,檢討過去一年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好像檢討了,展望新一年就會自自然然做得好一點似的,結果年復一年地檢討展望,不足的依然不足──年尾檢討,似乎變成一個懺悔儀式,但正因為有所覺悟,不期然又原諒了自己,放過自己,繼續對新一年有所期待。於是每一年新舊交替,都總經歷這一種先檢討後懺悔再原諒並展望的心理轉折。

朋友會在大除夕出外倒數,祝願身邊認識或不認識的人新年快樂。我怕人多擠迫,早已謝絕這項活動邀請,寧願早早完成當天工作,確認一下第二天有什麼事不得不做;校好手機的鬧鐘,到串流平台看看有什麼新劇新戲,然後舒舒服服窩被瞓覺。

醒來時,就是二〇二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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