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15日
與攝影師朋友L參觀巴洛克展,他最深刻倒是畫作中的光暗對比。閒聊裏,他說這種興起於十六世紀的光影效果,至現在的攝影中仍找得着。
一言驚醒,「巴洛克展」中不同畫作,都運用了強烈的明暗對比。簡言之,特徵是底色暗黑,而由局部集中的單一光線引導出主題,純視覺的,很戲劇化。
這單一光線源頭,通常是燭光,像今次展覽中,位於入口處《吹着餘燼的男孩》,焦點是一小截蠟燭照亮了的臉龐。我自己最喜歡是《以馬忤斯的晚餐》,耶穌復活後向兩位門徒顯現,畫中央的蠟燭映照着耶穌和門徒的臉龐,燭光亦引領觀眾視線,看到他們眼神接觸,門徒恍然大悟的一刻。
這技巧被稱為「明暗對照法」(Chiaroscuro),在畫作中導引了焦點,充滿戲劇張力,甚至牽動觀者情緒,始創者是意大利畫家卡拉瓦喬(Caravaggio),後世甚至叫這誇張光影為「卡拉瓦喬光」。
受卡拉瓦喬影響的畫家不計其數,如荷蘭鼎鼎大名的魯本斯(Rubens)和林布蘭(Rembrandt)等。他們甚至跟隨卡拉瓦喬的故事題材,依樣葫蘆,如場刊封面女畫家真蒂萊斯基的《友弟德和使女割下敖羅斐乃的頭顱》,卡拉瓦喬早有畫作在先,後來魯本斯亦曾繪這故事,但三幅作品中,真蒂萊斯基的最為含蓄,燭光只突顯女主角的機警和英勇,而非血腥殘暴細節。
巴洛克重視燭火和光源,作為神聖和世俗的比喻,充滿宗教意味。不過後來這手法慢慢與宗教脫鈎,畫家轉為追求戶外自然光,直觀自然美。
話說回頭,巴洛克展雖然並無卡拉瓦喬畫作,但朋友L認為卡拉瓦喬光處處已足夠,待11月故宮的列支敦士登王室藏展,便有魯本斯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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