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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7日

顧小培 康和健

天然肥料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中國改革開放,同時也展開了扶貧脫貧的工作。政府在2021年初宣布:「脫貧攻堅戰取得了全面勝利,絕大多數農村貧困人口脫離『絕對貧窮』,實現小康社會。」這個「脫貧攻堅戰」是國家之前定下來的八年目標,為的是令所有現行扶貧標準下的「絕對貧窮」人口脫貧。除了令他們有一定水平的人均收入,須達到「兩不愁、三保障」的生活水平,也就是,不愁穿、不愁吃;獲得義務教育、基本醫療和住屋安全的保障。

我認識一位女士。自從若干年前,她每年都與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去中國北方一些貧困地區探訪,帶同一些物資援助當地的人。她形容一些小孩,吃不飽穿不暖,一年到頭都淌着兩行黃色的鼻涕。她臨離開時問孩子:下次再來帶一些玩具給你好嗎?孩子說,寧可要衣服,不要玩具。

儘管外國有人對中國脫貧、創造了「人間奇蹟」的說法,並不完全接納,但全國大量人口的生活已有顯著改善,乃是不爭事實。

從前中國人有多窮?貧富懸殊,窮人的處境匪夷所思。一些晚清小說例如吳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有生動的描寫。我看過那個時代的一些生活照片,其中可見路上的乞丐。與其形容他們衣衫襤褸,倒不如說他們窮得衣不蔽體,身上穿的根本不是衣服,只是掛着一塊塊的布條。

從前物資缺乏,全世界如此,中國尤有甚之。連糞便也有價值,因為可以用作肥田料。《笑林廣記》有一則笑話。農村有人「造方便」,意即在家門外設立一些供途人便溺的廁坑,為的是收集糞便,可以將其出售取利。笑話敍述說:「有造方便覓利者,遙見一人撩衣,知必小便。」他「恐其往所對鄰廁,乃偽為出恭而先踞其上」,怕那人去光顧處於路另一邊的廁坑,於是自己假作大便,先行將其霸佔了。小解者「果赴己廁」,果然去了屬於他的那個坑。但他本人蹲在鄰居的坑上之時,「不覺偶撒一屁,帶下糞來」,落下人家的坑裏。他「乃大悔恨曰:何苦因小失大?」糞便能值多少錢?當時的人連這東西也斤斤計較。

另有一個真實的故事。有一位年紀較大的朋友年幼時住在鄉下。他說,農村有人專門推着車子,到處去收購糞便。有一天,他發覺「貨品」的顏色不對,竟然用手舀了一把往口中送,同時說「你兀的是在騙我。味道這麼淡,肯定是加了水」。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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