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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5日

毛羨寧 盡付笑談

一滴血締造神話

我要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就是我在30歲之前很害怕抽血。除了3歲時手腕發現一顆「啫喱瘤」需要動手術以外,我並沒有印象在30歲之前抽組織做全身檢查。當時我回香港做第一份工作,積勞成疾,突然間皮膚敏感,只好驗血檢查是否患有更嚴重的婦女病。同事替我預約了醫院病理系裏最溫柔的女醫生負責,果然感覺不到針刺,但我畢竟年輕(笑),澎湃的血液射進真空試管時發出「Psst」聲,採夠三支試管的樣本過後,我已經嚇呆了。

美國電視劇The Dropout勾起了這些回憶,它講述19歲的Elizabeth Holmes於2004年從史丹福大學輟學,創立了血液檢測公司Theranos,結合了Therapy和Diagnosis二字,聲稱只需要指尖的一滴血,便可驗出三百種疾病。一滴血只有醫院常規檢查採血量的千分之一,而且醫院需要一兩天才能拿到化驗結果,所以這個流程可以讓害怕抽血的病人以最簡單方法盡快得到確診,理論上還能減低檢測成本。它運用的技術在於微流控(microfluidic)系統,但她團隊發明的檢測機Edison導致了癌症、愛滋病和妊娠的錯誤確診。她為了爭取美國最大連鎖藥店Walgreen的訂單,把血液樣本用德國西門子的儀器檢測當作自家技術。直至2016年,Holmes被封為「女版喬布斯」,公司董事會成員包括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和前美國國務卿舒爾茨(George Shultz),一度是女創業家的偶像。如今Holmes四項刑事欺詐罪名成立,每項最高可判囚20年,本月即將定罪。

觀眾覺得這種騙局很匪夷所思,因為只要有人提出一個簡單問題:「How does it work?」應該很容易水落石出。但經常出席商場或官場的飯局,便知道找出真實答案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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