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5日
提起Hermes,現今大眾想到的恐怕是法國著名的奢侈品品牌,而未必知道這是古希臘的神。他地位崇高,是宙斯的兒子,奧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負責傳遞上天諸神的訊息。他不是恭讀皇帝聖旨的太監,而是近乎現今的解籤佬。
英文解釋學(hermeneutics)源自這個神話。解釋學中外均有。西方解釋學起初解釋《聖經》。《聖經》是上主的話語、訓示和誡律,需要神牧解釋,教徒才能完全、徹底明白。為什麼神和上主不把話語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需要解釋?誰能摸透神和上主的心意?也許,隨着時代轉變,上主的話語要「與時並進」,祂又沒有經常「更新」訓示,於是,責任就交給神牧了。每個星期,神牧會選千多至兩千多年的經文,解釋一番,指導信眾。
同理,中國的經典大多全出自先秦諸子:不是孔孟,就是老莊。他們的話語和文章,許多意思不明確,後人不能不作解釋。比如老子說的「無」,究竟是指no thing抑或nothing呢?前者是否定義,意思是「什麼也沒有」。後者卻指「無」這個東西,或可想像為一個空袋,或沒有內容的集(empty set)。用哲學的語言說,no thing不是「實有」,nothing卻是「實有」,就如數學的0是個數字。兩者意義大不相同。
解釋學假設了,作者的話語有、而且只有一個「正確」的意思。比如指着一個橙說「這是個橙」,意思很明確,毋須解釋。但老子沒有清楚說明「無」的意思,解釋者卻知道,他代老子解釋清楚。然而,為什麼會出現各種不同的對「無」的解釋呢?當不同的解釋意思不同,甚至矛盾時,怎麼辦?哪個解釋才是「正確」?現代解釋學的答案很簡單,根本沒有「正確」的意思,任何解釋只要言之成理,又跟作者其他看法不矛盾,那就可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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