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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8月9日

占飛 忽然文化

民粹主義溫床

自從十八至十九世紀民族主義興起,許多政黨和政治家都用「懷舊政治」(politics of nostalgia)鼓動民眾的情緒而奪取權力。所謂「懷舊政治」,就是憑藉緬懷和宣傳民族和國家過去強大光榮的歷史,承諾只要得到民眾支持,就可帶領民族和國家復興,重拾昔日的光輝燦爛。

二十一世紀的政治有個特點:就是左翼和右翼都不滿現實。過去兩個世紀,左翼一貫不滿現實,為了消除貧富懸殊、性別、階級不平等及各種不公義和壓迫,需要將現狀(status quo)推倒重建。一般來說,右翼是保守派,支持現狀,頂多溫和改良。可是,今時今日連右翼都主張推翻建制,復興昔日的光榮。

「懷舊政治」要成功,需要三個條件:一是民眾不滿現實,縱使當今已比昔日進步,但沒有信心明天會更好;二是相信過去的確像宣傳那樣有個黃金時代,民族和國家曾經傲視天下;三是「懷舊政治」並非訴諸理性的,而是訴諸情緒的。「懷舊政治」鼓動的是民粹主義的情緒。若然民眾欠缺批判思考,不理解懷舊往往報喜不報憂。戴上有色眼鏡看到的歷史,往往是片面的、不盡不實的歷史,仍然信之,那「懷舊政治」、民粹主義便無往而不利。

二十一世紀的「懷舊政治」,例子多的是。特朗普的競選口號:Make America Great Again(令美國再強大),便是典型的「懷舊政治」口號。英國人選擇脫歐,皆因英國民眾相信了We Want Our Country Back(我們要奪回我們的國家)的民粹主義宣傳,成了懷舊善心欺騙的受害人(victim to the charitable deceptions of nostalgia)——出自1982年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馬奎斯小說《愛在瘟疫蔓延時》。

此外,還有匈牙利的歐爾班(Viktor Orbán)憑「懷舊政治」,兩度領導右翼出任總理至今。現任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憑他是新鄂圖曼主義者,承諾土耳其會「再崛起」而執掌政權十多年。法國、德國,乃至不少歐洲國家的右翼都是「懷舊政治」的民粹主義者!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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