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25日
關於「聖人」,版本有莊有諧。舊時粵劇有所謂「生聖人」;新編的華洋混雜雞尾酒,聖人都激到要翻生。
「聖人惜時」、「聖人不利己」。老子尊崇「聖人之道,為而不爭」。卻又說「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祭祀時茅草紮成的狗,祭後即棄。印度教、伊斯蘭教,皆有用儀式加封的聖人。旅行葡萄牙:嘩,男女聖人像五花八門,蔚為大觀!
不過那都是古人了。梵蒂岡卻從未停止過增添聖人,只是不驚動世俗社會罷了。早一陣子,隱修沙漠的法國神父嘉祿富高(Charles De Foucauld),胸口紅十字白袍照片,在一片閃耀黃沙下,天天全版亮相於報紙、刊物,乃至經濟版上。《嘉祿富高,沙漠的聲音》特刊,《費加羅報》推薦:
「狂熱的孤兒、不守紀律的軍人、摩洛哥的冒險家、撒哈拉以南沙漠的隱士。只一個名字卻活過那麼多人生。一個年輕貴族,偶然因征服女性的醜聞被開除。因主寬恕,電光石火般成為教士。之後在沙漠圖阿雷格(Tuareg)民族當中隱修,1916年遭伊斯蘭分子謀殺。」今年5月時,這位隱修神父,被梵蒂岡封為最新的天主教聖人了。
160頁特刊,從他的作品與1.5萬封通信中,整理出他追隨耶穌基督不可思議的歷程。自北非三國、雪地聖母院、拿撒勒,到阿爾及利亞的塔曼拉塞特(Tamanrasset)殉教。一個聖西爾軍校軍官、地理探險家、「圖阿雷格-法語字典」創作者。太多生命奧秘了:嘉祿富高怎樣向穆斯林傳福音書?他對殖民主義有何評價?他懷抱「普世兄弟」理想的意義何在?
「英勇地忠於天主,生活到最後一刻」,符合教廷封聖者名單很長。為什麼此時此刻,選擇了一世紀前這位法國神父?〈穆斯林當中的使徒〉這標題,回答了我們的問題。
追源溯流,2016年11月,一個青年木匠在修理索米爾(Saumur)聖路易高中教堂時,從15米高跌落而毫髮未損,只因危急時想起了「全然信任」——那正是嘉祿富高祈禱文出名的一句。教堂當時紀念神父逝世百年,天天堅持此段祈禱文。他虔信的老闆,上報教廷。這位今年26歲的木匠,並不信教,但長得太像沙漠隱士了,他被邀參加封聖儀式。一個現代奇蹟、現代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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