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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10日

馬揮 人云我云

前後矛盾

周國平的學術著作,本欄不評。他的散文頗有他「嚮往已久」的愛默生風格,優點是「集哲理與優美的文筆於一體」,缺點是意義曖昧,間中還前言不對後語。偏偏周國平喜歡談大問題而輕率地下結論。其文筆學生可學,其說法則應批判思考。

〈東西方文化〉一文,周國平劈頭曰:「一切關於東西方文化之優劣的談論都是非文化、偽文化性質的。」換句話說,文化沒優劣可言。他隨即又說:「無論東方還是西方,文化中最有價值的東西必定是共通的,是屬於全人類的。那些僅僅屬於東方或者僅僅屬於西方的東西,哪怕是好東西,至多也只有次要的價值。」若然文化中的「東西」,有些「最有價值」,有些「只有次要的價值」,即是說文化可以比較,可以比較就可以分優劣啦!何以不能談論呢?

如何分辨文化中哪些好東西「最有價值」,哪些「只有次要的價值」呢?周國平用「直覺」、「平常心」去分辨:「一種不假思索就喜歡和接納一切好東西的健康本能。」這種「健康本能」是普遍的,還是周國平有周國平的「健康本能」,愛默生有愛默生的「健康本能」呢?不證明這一點,他怎能下結論:「人類基本的真理始終是相同的,變化的只是對它們的表達以及那些次要的真理」?按周國平的說法,不只價值可分「最有價值」和「次要的價值」,連真理也有分「基本的真理」和「次要的真理」。那麼,孔孟仁義、西方自由平等,孰為基本?孰為次要?周國平怎樣劃分?

文末,周國平道:「一個民族擁有一批以純粹精神創造為樂的人,並且以擁有這樣一批人為榮,在這樣的民族中最有希望產生出世界級的文化偉人。」請問:這跟說「阿媽是女人」,又有何分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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