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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30日

潘天惠 訪談錄

曼聯忠粉黃子雄退休一定留在香港

黃子雄(Geoff)本身有挪威和蘇格蘭血統,初中已到英國升學,大學畢業回港,輾轉加入娛樂圈,幕前常演有錢人,也是資深司儀。

哪怕他曾在英國生活9年,說得一口地道英語,但他強調短住可以、長居免問,「要融入外國人社會,不是想像中容易,我就一定會留在香港退休。」

留學期間,他多次與同學聯手「打爛仔交」,衝出重圍,並認為近年國際形勢風雲變色,黃皮膚在西方受到的種族歧視比過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黃子雄高頭大馬、身形健碩,小時候已是橫衝直撞的波牛,更成為忠實曼聯粉絲超過40年。「如果要講波經,怕且全版報道都不夠寫。」他開玩笑道。

記者以足球展開話題,他即滔滔不絕,「曼聯每場比賽我都有睇,今季成績不提也罷,有些人會把矛頭指向C朗,但他入了24球,沒有他,其他隊友入到24球?的而且確,他的回歸是打亂了(前領隊)蘇斯克查的陣腳,但之後也有足夠時間給他調整踢法,最終表現不濟是顯示蘇B的不足。」

對於愛隊近年每況愈下,黃子雄愛之深、恨之切,「問題根源來自老闆格拉沙家族,因為上季有份搞歐洲超級聯賽,弄到滿城風雨,為了平息民憤,刻意在去年夏天簽入3名大牌球星……可惜,高層精於做生意,卻不擅長轉會買賣。」他的足球知識不遜於專業評述員,「看守領隊蘭歷克是工商管理人才,放低教鞭多年,再加上球員明知下季不是你做領隊,點會聽你支笛?新領隊坦哈格好積極,但估計至少要再捱兩三年。」

展望曼聯前景,他提出大膽奇想,「之前車路士放盤,臨尾殺出來的Sir Jim Ratcliffe在曼徹斯特出世,倫敦發跡,如今錯有錯着,他收購車仔不成,我就希望他能入主曼聯,踢走格拉沙,哈哈!」

為費格遜翻譯

1979年,黃子雄愛上曼聯,「當年(英格蘭足總盃決賽)阿仙奴贏3比2,但我被(曼聯)球員的拚勁深深打動……1983年,他們在足總盃決賽重賽擊敗白禮頓,那是我初到英國的日子;1990年,曼聯在足總盃決賽重賽擊敗水晶宮,當年正好升上倫敦大學,證明我的腳頭幾好!」

回憶愛隊往事如數家珍,在香港出生的他,其實先愛上籃球,「小學讀男女校,主要打籃球,曾有機會去木球會學踢波,但媽媽不批准,直到五年班,同學不夠人,我第一次踢波就守龍門,我心口掛個『勇』字,石屎場照樣飛撲,踢完損手爛腳也不介意,同學之後就經常叫我一齊踢。」

1982年,他孤身負笈英國讀中三,「上法文堂,老師問我問題,但我未學過法文,一個字都不懂,老師叫我以後不用上法文堂,那一刻很不開心,加上沒有朋友,感覺孤苦伶仃,當場淚流滿面,當晚喊住同阿媽講要返香港。」

兩日後,他首次在英國踢波,踢走了回港的念頭,「嘩,原來人家的草地咁靚,就算左飛右撲都不會受傷,因為足球,我留下了,後來教練見我有速度、欠腳法,遂派我踢左閘,一直踢到大學為止。」

回港後他也有參加盃賽,「為何多年來沒有參與體育節目?可能我份人低調,不愛主動爭取,電視台的同事未必清楚我在體育方面的知識。」

早在1998年,他已有機會訪問時任曼聯領隊費格遜、傳奇球星舒米高和堅尼,更在2007年擔任費爵爺在澳門的私人翻譯,2018年參加球迷會活動與前曼聯射手貝碧托夫有講有笑,「我喜歡的曼聯球星是曉士,記得當年他對車路士,賽前知道球隊簽下當頭起的前鋒高爾,下季應會淪為後備,但他有一球波與對手短兵相接,仍然沒收腳,入波後嚴重受傷,這種拚勁在今日曼聯球員身上找不到!」

黃子雄在大學修讀食物科學及管理,回港後曾在文華東方酒店實習,首次感受到膚色不同帶來的文化衝突,「殖民地時代,大酒店基本上是由外國人管理,但我在外國長大,完全沒有階級之分,惟年少無知,曾與洋人上司有爭拗,反正他們覺得我態度好寸,不如自己走人。」

反而他留學時期未遇過種族歧視,「我是寄宿學校唯一的黃種人,附近有班人叫Skinhead,他們很討厭富有人家,針對我們全校的學生,好幾次我要與同學一起打爛仔交衝出重圍,幸好我們其中一個是好打得的尼日利亞黑人,一個打幾個,有次他們不服氣,過百人聚集在大閘外要求交人!」

疫情前他每年飛一次英國與老友敍舊,問到會否移民,他語重心長地說:「在英國,人口最多是白人,之後是黑人、印巴籍,黃種人頂多排第四,歧視普遍存在,加上新冠疫情,我敢說歧視比當年更甚,那些高呼Black Lives Matter的黑人一樣會看不起黃種人。早一年多,我有東南亞朋友在外國被打,要融入外國社會並非想像中容易,我寧願留在香港退休。」

喜歡扮嘢搞笑

黃子雄曾在飲品包裝公司擔任市場推廣,友人介紹下到明珠台面試做主持,後來獲節目部相中,毅然放棄全職工作,減薪一半入行,「當年才27歲,覺得電視台幾好玩就沒想太多,但拍了20集《真情》後,覺得自己演技慘不忍睹,1996年便離開了。」

當時他只剩下電台的工作,收入更少,幸好有司儀工作幫補,直至為港台拍攝《反斗英語》,重燃對演戲的興趣,「我在朋友堆中似小丑,鍾意扮嘢、搞笑,之後轉到亞視5年,其實幾開心,發揮空間很大,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亞視換老闆後感到被邊緣化,好友丘凱敏在2007年引薦我回無綫。」

他對劇集的認識不遜於足球,可以由八十年代的《宋飛正傳》(Seinfeld)談到Netflix近年的《黑錢勝地》(Ozark),「為何不去爭取更多角色?我個性隨緣,最叻一句中文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也是前女友最討厭的地方,哈哈!」他曾與同是演員的夏竹欣相戀8年,但未能開花結果。

剛拍完7月推出的劇集《回歸》,黃子雄在6集中只有一句對白,「可能這是人生低潮,但我份人樂天,那幾日有好多朋友一起開工,我好珍惜每一秒相聚的時光。」

去年,腦退化的母親病逝,他感觸良多,「我在單親家庭長大,算不上孝順,只是做了兒子該做的事,最大安慰是見到她在睡夢中安詳離開。」

「她是一個管教很嚴的母親,但我卻是頂心杉,記得有次在洛杉磯,我在商場走失了,她找到我後破口大罵,多年後仍重提應該『丟低我』,但我卻說『如果我留在洛杉磯,今日已做搖滾巨星』!」

「她是生意人,做出版業,最初不太想我入行,直至我在明珠台為她的新書做宣傳後,那本書一紙風行才改觀。」他打開了心窗,重提昔日心結,「她做生意輸過,之後東山再起,直至2000年初,出版業今非昔比,我建議她轉型做電子書,但她沒理會,我們更因而吵了一架,有段長時間互不理睬,直至她有病,我在身邊照顧她,方明白什麼是活在當下。」

黃子雄曾為鄭秀文的《我們的主題曲》賦上英文歌詞(未獲採用),今年為了慈善活動,第二次出手填詞,作曲人是其表哥黃尚偉,由韋綺姍和賈思樂主唱。事業上,他期望參與更多電影工作,但强調一切隨緣,最重要是活在當下。

化妝:Maggie Lee

撰文:潘天惠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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