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17日
美國著名黑人女歌星雲妮侯斯頓(Whitney Houston)2012年2月去世,不經不覺已快十年。她的死,帶給歌迷的感想是「惋惜」兩字。上天對這位女士可說是十分眷顧的了。她生就一副好嗓子,音域廣闊,能盡情表達,相貌也甜美;如潔身自愛,美好人生自不在話下。可惜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耽湎於毒品,事業如日中天之時遽爾離世。
黑人的牙與膚色相襯,顯得特別雪白。這位歌星笑起來露出一排牙齒,真的是宛如編貝。古人說「明眸皓齒」,所形容的應該就是這個模樣。她演唱時,攝影近鏡頭可以見到的不單單是門牙,連所有口腔中的牙,整體上看來也是完美。可以推測她從來未曾有過蛀牙。其實,擁有一口全無瑕疵的牙齒,亦是絕大多數人得不到的「福」。但若未經歷過牙痛,可能也「不知福」,領略不到。
我小時候試過有一隻大牙蛀了,那可能是多年之前開始的。最初沒發現;縱是發現,也疏忽了,不以為意。到開始隱隱作痛,才認真察覺;但它只是間中痛一陣子就停下來,所以仍沒怎麼理會。到了有一天,不得了,那種痛法,來自牙齒的深處,不是冒出來,而是鑽進去,像排山倒海,一點不客氣。痛楚儘是耽在那裏,動也不動,還不停地變本加厲。搖它、咬它,喝冷水、按摩它旁邊的牙肉,全無起色。最後,只能找牙醫,把牙齒拔出來。之後醫生把它放在手術椅旁的架子上。斜眼望過去,只是一隻有洞的牙,靜靜地躺着。怎會如斯惡毒?
痛的根由當然不在於牙,而是源自與它相連的血肉神經;牙齒本身是全沒有感覺的。我們說「牙癢癢」,通常用於「恨得牙癢癢」,乃是「懷恨」的意思。英語也有「令人牙癢」(to make someone's teeth itch)的說法,形容「促使焦躁不安」之舉,例如:The squeaking sound of the door makes my teeth itch(那門較吱吱作響,真煩死了)。兩者都是「具象」(figurative)的形容詞而已。同屬這類詞彙的另一個語句是「心癢難搔」:心怎會癢?況且這裏形容的並不是心臟這個器官,只是藉「心」來表達思想和情緒。用「癢」來形容身體內部器官,一般都是言過其實,借喻而已。這方面的例子不少,還有如「皮鬆骨癢」,說的是得意忘形之態。上海人尚有一句「肚腸癢」,指人說話故弄玄虛,或吞吞吐吐,說了半天還未到題,聽的人就會是「肚腸癢」。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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