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8日
七八歲吧?爸爸買了一包炸臭豆腐回家,他問我:「怕不怕臭?敢吃嗎?」當時我真的不覺得臭,點頭示意想嘗嘗。爸爸把臭豆腐遞到我面前,我完全沒有皺眉沒有掙扎,一口就吃下去。然後一口接一口,停不下來,很快吃光一整塊。
從小到大都不覺得炸臭豆腐那種味道屬於臭。臭豆腐沾甜醬吃,簡直叫人欲罷不能。沒有研究過為什麼小小年紀也不怕臭,很大可能,跟「臭」無關,只是媽媽不愛炸物,我幾乎沒有在家裏吃過任何炸的東西,那塊臭豆腐開啟了我味蕾新一頁,所以才沒有抗拒。也許是這樣。
多年前與朋友在杭州酒家也吃過炸臭豆腐。它的體積比街邊小販賣的要小,臭味稍為濃,但吃下去感覺也差不多。加上近年常吃納豆,覺得沒其他人形容得那麼臭和難吃,於是一心以為,對大部分人覺得臭的食物都會免疫。
朋友S最怕臭豆腐。別說要他吃,單是提起臭豆腐三個字,他已經咿咿呀呀地叫。兩個月前,他請一班朋友到杭州酒家午飯,由於其中一人超級愛吃「蒸雙臭」(臭豆腐和臭莧菜梗),他無奈「以客為先」,也點了。但他不斷叮囑經理,一定要待他離開現場,我們的臭豆腐才可以上桌。當時大家都笑他太誇張。
千呼萬喚始出來的蒸雙臭,快將登場。嚴陣以待的他箭一樣地飛走,匆忙得連自己的袋子也遺留在酒家。我則帶點期待地嘗蒸雙臭,大口咬下去——心裏已知不妙——天呀!臭得像千年溝渠水。我勸自己,可能是第一口不習慣,或者多吃幾口會有不同感覺。於是很勉強地繼續多吃了兩三口,開始感到反胃,實在吃不下去。再嘗一口臭莧菜,逼自己吞下肚子去,卻仍是一口便投降。
離開酒家,依然覺得嘴巴、喉嚨,以至全身上下都有蒸雙臭的味道。終於明白S為什麼一聽到蒸雙臭要上桌便逃之夭夭,有些臭,真的挑戰味覺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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