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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9日

顧小培 康和健

沙的積聚

滿洲人最先侵佔漢族領土之時,軍事組織沿用他們社會中一向生產和行政管理的制度,是為「八旗」,以八種不同的顏色區分。旗下子弟「生則入檔,壯則當兵」,以披甲從軍為主要職業。戰爭時期,統治者從各旗抽調兵丁,戰爭完結後即回歸為平民,以耕養戰;所以說「出則為兵,入則為民」。滿人入關後,八旗成員在教育、科考等政治、經濟領域均享有特權,從而在國家各個層面中有一定影響力。到了清朝中後期,由於八旗人丁滋生,雖然他們仍可優先出仕,但數額有限,閒散者增多;加上多年的安逸生活,導致整體頹廢衰敗。

昨天提及小說《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描述了一些旗人子弟的少爺兵狀況。他們操練時,人人帶上侍奉的家人,各為其主代拿火槍和鴉片煙槍。那還不止,每人「自己的手裏,不是拿了鵪鶉囊,便是臂了鷹……到了操場時,各人先把手裏的鷹安置好了,用一根鐵條兒,或插在樹上,或插在牆上,把鷹站在上頭,然後才肯歸隊伍。操起來的時候,眼睛還是望着自己的鷹;偶然那鐵條兒插不穩,掉了下來,哪怕操到要緊的時候,他也先把火槍撂下,先去把他那鷹弄好了,還代牠理好了毛,再歸到隊裏去」。這樣鬆散的軍紀,哪還有作戰能力?

情況正如《明史.劉應節列傳》中所述:「今皆不然,徵兵如弈棋,請餉如乞糴,操練如摶沙,教戰如談虎。邊長兵寡,掣襟肘見。」軍士平日操練,為的是培養整體的凝聚力,行動起來可以得心應手。所謂「摶沙」,意思是將沙子捏聚成團,雖能「聚」但易「散」,乃「一盤散沙」,不足以有作為。

其實,在建築營造中,沙是最佳物料之一,雖然零碎,其源頭可說是由龐大的岩石剝離而成,卻能「化零為整」:只須設法將其堅實地聚集在一起,再而保持不懈的狀態,例如置於袋中成為「沙包」,功能不遜於整塊石頭。「零碎」之況,能幫助它流動,更成為它的優點。

人體血液中的「血小板」好比是沙,由巨核細胞身上的「細胞質」脫落而成,平時在血液中流動,一旦有需之時,可以堆積成「塊」,具有止血作用。但血小板在血液中的濃度,可以有舉足輕重的後果:若過低,傷口的止血速度會是太慢,甚至會出現自發性出血,相當危險;過高則會有血管堵塞之虞,帶來的缺失包括中風。兩者都有可能嚴重威脅到整個人的生命。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樂活知食 踢走都市病》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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