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1日
趕在《南嶺之南:館藏廣東繪畫選》結束(展期至周三)之前,去香港藝術館觀展。
是明末清初以來廣東繪畫發展的一次展示。當中不乏佳作——好像高儼的山水畫便一脫時俗,遙接元人氣脈,頗見吳鎮、方方壺的影響,叫人眼前一亮。清代廣東畫壇實在乏善足陳,較有表現的是黎簡和謝蘭生,這裏展出黎簡的大中堂山水,雖不脫石濤影子,但畫得元氣淋漓,端是代表之作;可惜謝蘭生的畫只屬尋常,未臻成熟,殊不反映其雅秀畫風。蘇仁山的大幅人物畫筆墨疏簡,造型奇特——在中國繪畫史中,他屬異類,一如「九龍皇帝」曾灶財。在香港藝壇的角色,真可另立一章;可惜囿於偏見,他被有意無意的漠視了,要不是漢學家比利時人李克曼提挈,更是湮沒無聞。
清末,居廉的百花長卷實在精采——物情、物理、物態俱全,賦彩雅麗,精神動人;他重新走向自然尋求啟發,為廣東繪畫帶出新方向;高劍父、高奇峰繼之,更從日本繪畫學習,增益技巧和畫法,卒為中國繪畫建立出新面貌;可惜,歷史書寫,由來離不開權力關係——由高氏兄弟開創的「嶺南派」是被嚴重的低估和壓抑了。
展覽的不足,是太過「平均主義」——將嶺南派與國畫研究會的畫作並列,彷彿這樣才表現出策展者的「客觀」;但把大量食古不化的繪畫展覽出來,反而沒有全面、精煉地展示嶺南派的藝術表現和成就,令展覽顯得蕪亂不堪——嶺南派第二代畫家楊善深的作品竟然缺席,是令人費解的闕失。
歷史書寫不該只是流水賬式記述,書寫者須有識見,才令閱讀者知道重點、主流所在,讀起來趣味盎然;從這角度看,展覽明顯有所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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