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2日
網上見《披荊斬棘的哥哥》宣傳照,先別論節目內容難頂和參加者之一李雲迪爆出嫖妓醜聞,這種相片這種造型這種化妝這種燈光這種美指,比起《霸王別姬》(1993)、《我的父親母親》(2000)差劣不知多少倍。照計,當年達得到的水平,無理由不進反退啊。聰明的你應該想到,也請聽我說來話長……
何止,至今很多人懷念《紅高粱》(1988),以及《秋菊打官司》(1992),猶勝近作。鞏俐年老色衰就罷了,怎麼張藝謀都退步了?為什麼?朋友,上述農村戲並非嚴格意義的農村戲!截至上世紀末,大陸電影講藝術講第幾代導演,挺高檔的,製作條件雖然艱難,高尚清貧。拍固然拍農村題材,因為政治正確,但播放對象絕不是農民。有點似歐洲古典文學裏的田園牧歌(Pastoral)。在田園牧歌世界,牧羊人笑傲山林,會唱詩、思考哲學問題,優哉游哉;現實的中世紀牧民,苦於苛捐雜稅,生活悲慘,疲於奔命,況且根本文盲,何來吟詩作賦呢?
靠攏庸俗
同理,以前鄉間接觸電影極少,也捨不得花費,觀眾其實是城市的知識分子和有閒階級,距離產生美,便一廂情願把農村風貌理想化唯美化。你看鏡頭下那些窮鄉僻壤一派人間仙境,去過你就知……
當社會經濟騰飛,影視由小眾文藝擴闊到大眾娛樂,人人光顧得起,但整體教育程度並未提升到都是知識分子,反而財大氣粗,肆意妄為。直接地,真正農民不喜歡睇農村戲的,人望高處,他們寧願看炫富、浮誇,滿足暴發戶心態。學院派導演紛紛轉向庸俗靠攏,陳凱歌搞出四不像《無極》(2005)不妨說,社會由窮入富,文化品味倒會拉低,要經歷高度成熟、沉澱,方釀出醇厚如酒。很多國家地方如是。
黃貫中所代表的搖滾憤怒,乃反思文明偽善的產物,大陸未到此反思階段,一味把他塗脂抹粉似老白臉,小心別被打成娘炮便好。
這是顯得退步的原因之一。推而廣之,大台劇較諸九十年代優皮風格相形見絀,也恰恰如此,討好新移民大媽,不敢玩深度。
第二個原因是,我們認定那美好年代,頗大程度經台港參與。陳凱歌執導《霸王別姬》,由李碧華原著、張國榮主演、李宗盛作曲、林憶蓮主唱、徐楓監製……像北上設廠,內地人覺得學夠技術了,可以自把自為,有錢就任性,藝人收錢任舞。製作單位與受眾臭味相投,在他們看來,《披荊斬棘的哥哥》正吖!
大而無當
乃至屢見大而無當的億萬巨片,音樂亦無復竇唯、唐朝樂隊當初之驚艷。
回頭說,為何許多明星參加真人show?他們才不笨呢,標榜真,就不用記對白記劇情,不用設計角色不用方法演技,輕輕鬆鬆=真性情,隨時埋位,何樂而不為?推搪話香港缺乏誠意劇本所以留不住巨星,不如話有錢即有誠意。
圖片:網上圖片
撰文 : 余家強
(編者按:余家強最新著作《佛系推理》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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