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24日
日夕埋首電腦的現代人,往往更欣羨祖輩與泥土的親近。巴黎左岸Bon Marché,與乎一些專門花店,遂為你準備大玻璃鐘罩小園林。真樹真苔蘚真袖珍草葉,只消每年往泥土、白榴火山灰、黏土球上澆一次水,齊活!
法國Rhodanienne丘陵葡萄酒農Pierre-Jean Villa,卻要植林——準確來說,是試驗在自家一公頃葡萄田,間種高矮品種不同的灌木,雜以喬木。年輕葡萄酒農的理論根據,遠自三十年代前輩:他們開始反思單一種植生物多樣性失衡的風險。為什麼葡田聳翠,是釀造葡萄酒的未來?「我們知道它效果有益。栽種高矮參差的樹,可收擋風之效;同時降溫五度。」特別是酷暑愈來愈頻繁的今天。一公頃,百株樹,竟可相比減排40噸二氧化碳!
也不是「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這個農林雙植試驗的成績,起碼要期諸四年之後的收成。而他須得巧妙選擇擋風的橡樹、楓樹、接骨木。每隔15行葡萄株間種一排樹,特別是橡樹。吸熱、防病。農家可少放銅與硫於葡株腳邊,更加環保。尤其熱鬧的是,用間養十二箱蜂、五頭綿羊!
並非田園逸聞,「農家樂」一類。華人劉伶捧場已久的Saint-Émilion A級紅酒,「白馬酒莊」(Château Cheval Blanc),從去年新冠瘟疫開始後,就悄無聲息,於寶貝葡萄植株之間,收穫幾千棵蘋果樹開花的結果。先知先覺也。
業主是Frère家族、路易威登-酩悅軒尼詩集團的白馬酒莊,總裁Pierre Lurton,描述他們的高瞻遠矚:
「2008年,我們已開始環繞莊園,栽種次第開花的樹木作圍籬。在我們開拓養蜂業之前,又請一位養蜂人布下蜂箱。我們開闢一個花果園;補足母雞、肉豬、母羊的養殖。我們鋪設水道。」
葡林雙植、刺激土地自然肥沃,好一種現代農業哲學。潮流席捲南北葡萄酒區Rhône、Hermitage丘陵、布艮第、香檳、普羅旺斯、波爾多、阿爾薩斯。有機葡萄酒、生物多樣化(biodiversité),地上天堂的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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