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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20日

卡夫卡 圈來圈去

紅棉放異彩

由1月開始,香港山野的花季正式展開,先是吊鐘花,之後宮粉羊蹄甲、黃花風鈴木及木棉花接力登場,現在輪到禾雀花及杜鵑花,可能是天氣和暖的關係,今年的花開得比以往更早更燦爛,惜花人絕對可以大飽眼福。

除了自然界,藝術界也有奇葩,一向鍾情於植物題材的鄭哈雷,透過描繪木棉花的形態,展示人們在當下生活的掙扎,愛花之人或愛藝術之人,都不要錯過這個「花期」。

香港八十後畫家鄭哈雷的個展「Kapok20」(即日至4月17日,方由), 主要展示他的《木棉花系列》。

木棉源自印度,英文kapok,又名攀枝花、紅棉樹、加薄棉、英雄樹,在香港市區或郊區也不難發現其蹤影,鄭哈雷的工作室附近便有兩棵巨大的木棉樹。

他選擇木棉為主角,除了基於對植物的喜愛外,就因為木棉是香港常見的植物,他以花喻人,藉此表達人們在大時代變遷下的不安。

虛無與寫實

鄭哈雷筆下的木棉花外形抽象,筆觸剛勁,色彩絢麗,其細密的質感於多角度的光影下,展現了不同層次的鮮艷色彩。他認為紅色能夠帶出強烈情感及真實性,畫中的花朵看似虛無,內裏所表達的情感卻非常寫實,而其形態看似糜爛,但當中的生命力依舊不變。

這批作品在2020年創作,去年對於全世界來說都是重要的一年,充滿戲劇性,所有人都身陷疫情漩渦裏,對鄭哈雷當然也不例外。故此在艷麗的紅色花瓣裏,藏着疫情下所產生的手套和消毒劑包裝等,流露出摧毀性的荒涼感。

在鮮紅的花瓣中混雜了不同的色彩在內,鄭哈雷覺得就如當今的世界一樣混沌和突兀,在亂象裏揭示了荒謬。

以Kapok no. 3這幅作品為例,描繪的一對木棉花,被擠壓得命運也相連,分不清彼此,令鄭哈雷想起兩生花。細看下可見兩朵花的花瓣都黏上電話卡,還沾有搓手液的包裝紙。更特別的是兩朵花用上腥紅色,而周邊銀色的底會倒映出觀看者的外貌輪廓。

同系列中有些作品並沒塗上銀色底,這些花的形態都較為具象。如Kapok no. 18中的花差不多已完全枯萎,有人看了還以為是一隻雀鳥。畫中有一些極度細微的血絲,需要仔細觀察才可看見,代表潛藏的暴力。

被踐踏狀態

鄭哈雷這批作品都只是畫花朵而不畫整棵木棉樹,原因是他以木棉花作為一個隱喻,描繪一種被踐踏、壓抑的狀態,而且他認為被碾壓的花很像一抹血。他有這樣的聯想跟創作時的社會狀況有關,因此所描繪的花形有時並不明顯,只看得出是有機的東西。

對他來說,花展現的是個體性而樹代表的是整體,像人與社會的關係,而他想哀悼的是人,故在展覽時他選擇將這些木棉花放置成四散的感覺,就像自己在樹下。

他這批作品斷斷續續用了大半年時間創作,他承認初時較憤怒,畫面會較為暴力。後來壓抑感較重,便選擇將那些暴力感隱藏,而且他做了很多試驗,衍生出不少變化。例如初期想像所有花都帶有銀色的底,結果有一半沒有。畫中物件如電話卡,甚至後期用上了保溫氈,都是創作中途才碰撞發展出來的,是物料之間的對話。

圖片提供:藝術家及方由

撰文: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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