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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10日

占飛 忽然文化

拆穿語言偽術的詭計

國際紛爭不斷,語言暴力不絕於耳。政客言詞閃縮,顧左右而言他,很多時歪理也說成真理。謊言,可以在詭辯中含混過關,社會媒體發展得高速而廣泛,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彈指之間傳遍全球每個角落。專注力經濟年代,人類能夠把注意力集中在處理訊息上的時間有限,能博得一眼回眸注目也算贏。言語格鬥,贏標題便贏得全世界。沒有人在意當中細節和邏輯,謊言說1000次,便是真理。

真理愈辯愈明?事實上,大部分在辯的都不是真理,只是把自己自私的理念猶如真理般辯護,最後致勝。所謂的辯論,就是在彼此的思想言語激戰中,針鋒相對,以維護自己的主張,不論對錯,甚至會出現荒誕陰暗無理的謬論。

辯證法,乃用在單獨個人的思維活動之外,與別人的交互溝通。這種交談,很多涉及釐清彼此的理據。這便涉及辯論,爭取自己的想法比對方優越或更合理。這些言語交鋒並非「無厘頭」耍嘴皮、潑婦駡街、「發爛渣」或粗口發洩。這一方面需要對自己的想法有自省洞察,也涉及語言表達能力,人生閱歷、性格教養及心理質素。

十九世紀叔本華提出的辯論計謀,對現世的辯論及政治宣傳有深遠影響。無論什麼辯題,每個人都想取勝。

叔本華提出38個策略,並解釋怎實際施行。技巧是中性的,就如火藥可以用以開山劈石,也可以用作傷人武器;在這些辯論策略中,會被利用成只計輸贏,不問是非。因此並不能以此彰顯公義和真理。公平點,叔本華並非立心做魔鬼,傳遞詭謀教壞世人,而是人生在世,詭辯者比比皆是,立心不良或心懷不軌者眾,而且出沒在政治舞台各處,在政棍領袖玩弄這些偽術時,學曉此道,能知己知彼,提防小人。

詭辯成魔條件

在人類死不認錯的好勝虛榮心裏,為辯論而辯論,「死雞撐飯蓋」正是人類天性。放在今天的社會,豈不是一樣混亂?

在面子和尊嚴前,人可以失去理性、誠實。每人都天生有辯證能力,小孩子不用教已表現出來──駁嘴。辯論的開始,是大家看法不一樣,就算是目標一樣,方法也不會一樣。這種辯論的習慣,會帶給自己好處和成就感,甚至達到一些目的手段,最後成為生存成功的工具,這解釋成為不少政客或社會領袖甘之如飴的黑心術。

這種伎倆,可以無論有理無理都大聲疾呼自己主張是正確,即使在錯誤中仍堅持下去找籍口,享受誇口而談、巧舌如簧的虛榮、旁人的認同和掌聲。不同宗教都對這種利用言語計謀取巧、嘩眾取寵呈現優越的思想不以為然,《聖經》舊約及新約不斷叫人約束舌頭、言語及心;佛教十宗罪之中,言語佔去4項。語言辯論的魔鬼藏在哪裏?

利用多義詞的聯想,在中文及粵語世界可謂精采絕倫。敏感字眼語帶雙關衍生其他意思,也令人聯想起負面的概念。

另一個常在社會出現的詭辯方式是絕對化。這也是造成社會分裂的原因。非黑即白,沒有中間選擇。愛媽媽還是愛太太多一些?這是常用來考驗丈夫,兩位生命中重要的女性跌落河時,究竟先救誰?某個政客,究竟是政績能力較高,還是個人品格較高?由此前設選擇開始,若選能力高者,品格便「不高」了,於是被攻擊、醜化。

詭辯者也可用假動作去化解公關上的危機。就如歷史教學上出現偏差,可以在補救之餘,反而強調繼續尊重老師的教學專業等。不過,假動作不能多用或替代辯解,以免被人誤作耍賴或推卸責任。

挑釁方式進擊

辯論之際也可用挑釁的方式去擊倒對方。疫情期間有高官聲稱自駕私家車上班,節省不少口罩,這在日後政府環保項目,鼓勵多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可用作攻擊之處:燃油貴還是口罩貴?

討論過程彼此容易迷失方向,若對此未有全面反擊時,可適當使用緩兵之術:「這個議題太大/太複雜」、「假設的問題」、「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等。

利用對方的論點打擊,若愛護動物是重要議題,那麼所有生物,連老鼠、蒼蠅甚至病毒也要一同看待嗎?但小心不能太極端和吹毛求疵,不然難以引起共鳴。

面對窘境及dead air時,可用技巧中斷談話。有句著名結束語叫「講完」,說完即離場。也可以其人之道還擊,誰沒有犯錯?樹大有枯枝,每個黨派都是。更可利用空白時間和無謂言論,令對方崩潰,如拉布策略。在叔本華的論述中,也有「下三流」計謀,如轉移視線、動用群眾力量及狗急跳牆時人身攻擊等。

撰文: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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