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1日
後知後覺,香港藝術館的《吳冠中誕辰一百周年展》,原來5月重開時,已步入第二期。
吳冠中展是常設展,但會定期更換展品,第二期換上的是,2010年吳冠中在逝世前一刻,饋贈給香港藝術館的《巢》,乃吳冠中的中型作品,屬最後期的水墨抽象畫,顯示了他一生致力國畫現代化,又將中西溝通融合貫徹到底。
展覽十分全面,從吳氏應考第一名,成為公費留法學生開始,徐徐展開了他的作畫顛簸坎坷之路,從上世紀四十年代,直至離世的2010年,整整70年的起落,就在藝術館內鋪開。
筆者不下數度參觀,他的創作期漫長,風格多變,由具象到抽象,由油畫到水墨,再到水陸兼程,技巧成熟,理念也愈加清晰。吳老留法數年,新中國成立後,他毅然放棄法國學習生活,長途跋涉經香港回國,矢志服務國家。
他整個創作分水嶺,客觀地都是文革時期。看展覽時,得知文革來臨時,他為免於批鬥,親自毁了許多留法時期的裸體人像素描,單看文字解說,也覺得心痛。
那些年,他被下放河北作粗活,與家人分離,只准許在周日作畫,吳老在極貧乏條件下,以務農時施肥的糞筐作工具。這次展覽,糞筐放於展覽進門處,像是立此存照。
下鄉後回歸城市,他亦慢慢由具象進入抽象,多四出寫生,遠離現實政治。吳冠中走上國畫現代化之路,創出彩墨畫。《巢》之外,這次換上了新作如《憶杭州(橋)》《牆上姻緣》等均屬最晚期作品,風格臻至極簡,只餘點線面,懷鄉味濃。
展覽以橋來形容吳冠中,接通中西、通俗優雅, 於我,看吳冠中作品,如翻開頁頁難以釋懷的歷史, 他也是一道通往歷史的嘆息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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