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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27日

高潔 花都拈花

疫後新老殘遊記

收拾屋子,往廢紙簍扔掉大堆「豪華郵輪超值精選」。

什麼地中海路線、波羅的海路線……永別矣。不怕病毒分子從房間馬桶偷竄襲來,像日本「鑽石公主號」嗎?恐怖。

2020年秋季,本該是我們二三十美加校友的法國-地中海浪漫之旅。其中10天,往返馬賽,漫遊摩洛哥馬拉喀什、西葡二國。苦心選中這條航線,只為拜訪我們從未涉足的非洲大陸。突發新冠病毒,毀了我們的夢;儘管船票可退,每人損失20%。沒想到一場瘟疫,益發堅定了大家一個信念——咱們共同經歷過荒謬文革、強迫下鄉、泅泳求生、奮鬥異域。此番劫後猶存,珍惜時光啊!

於是誕生了捨棄海洋、作陸上遊的新構想。仍然由我大絞腦汁,選擇最不落俗套的路線。姑且命名「新版老殘遊記」——同窗幾乎全是1966屆廣州高三畢業生,文理知識勝過文革後大學生。沒有誰不知道清人劉鶚的譴責小說《老殘遊記》罷?

平均七十春秋以上了,豈非「老殘」乎?巴黎-布艮第酒莊-里昂留影國際刑警總部巨廈-古羅馬嘉德食用水運輸大橋-梵高精神病留醫阿勒爾療養院-尼姆古羅馬競技場……湖光山色安納西(Annecy),增添了10月10日「羊群下阿爾卑斯山草場節」。牧羊人餐風宿露一整夏,就喧鬧歡騰這一天了。

夾在諾曼第三日遊之前,我須推敲華人很少開發的西南美食之鄉、Languedoc-Roussillon全區。比方山谷小城Albi的哥德式大教堂、《聖經》最後審判巨幅壁畫;還有家庭版熱氣球升空,俯瞰城堡葡萄田三小時。

法國疫情消退中,開始宣揚繼續「慢生活」,遠離城市塵囂。可租賃毋須駕照的平底運河船,住人煮食;沿河隨時停泊,單車上岸探秘。圖盧茲至阿勒爾,自駕平底船,允許人們穿過十七世紀太陽王命大臣開鑿的「南方大運河」(Canal du Midi)。1997年,南方大運河已登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

奈何興奮了好一陣,終於放棄體驗「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的詩意——最大敵人是「慢」,每小時才行8公里!補救良方,是在探訪歐洲最大中古軍事城堡卡爾卡松(Carcassonne)之前,玩半天運河重鎮貝濟耶(Bézier)。離地高橋,橋面行船;俯視「溪光不盡,山翠無窮」,夠刺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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