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20日
黨國特府不敢想像日本之於中國利弊紛陳,更不能想像日本之於中國利多於弊,orthodox得悶出鳥來,歷史便不好讀不好玩了。
莫非是外人異人對頭人方才一無包袱,盡情unorthodox?頃讀日人橫山宏章小書《素顏孫文》,非常大不敬,故讀得轟然大樂!本來我少讀翻譯書,但不諳日本語,卻又不能不略知日人漢學,遂不看不看還須看。今回猛見書封上大書「國父?國賊?天下為公?私天下?」更不忘引了宮崎滔天的話:「他有一病,是謂命令病也、專制病也……」須知宮崎氏乃孫先生東瀛密友,其回憶錄《三十三年落花夢》,寫序的自不是別人,卻是孫先生,序上極稱許之能事:「宮崎寅藏(滔天)君宛若現代之俠客,擁有崇高見識、非凡抱負,思仁慕義……」若宮崎氏如此說孫先生患專制病,豈不有趣?
我少時頭腦簡單,不大喜歡孫先生禪位予袁世凱,袁是大花臉,既得總統之位後,又復辟又殺宋教仁,孫先生怎麼早看不出袁是個壞咗極耐嘅人?稍長,讀過《三民主義》《建國方略》,總覺得不合口味,遠不及Federalist Papers之高瞻遠矚,激心動人,其中「軍政」「訓政」云云,更像是永續專制的方便口實,我早早打了個寒噤,鴉!
故橫山宏章書於我不是顛覆,卻是剪裁得甚合我意的偏見書,歷史偏見許是史識的正說斜出,點染的是歷史的ambiguity, ambivalence and anxiety。其實,利弊之說已是淺人之見,言利不敢言弊更是妄人胡說了。
如孫先生答DSE題,必以其《中國存亡問題》應之:「中國唯與日本同利同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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