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4日
濃霧冉冉不散,糊着整個維多利亞港,從西到東,像一個不請自來的口罩,綁架在這個不情不願的特區上。
口罩掩蓋下,人人仍不住的發怒與發言,悶聲紛沓,說理也更不清,只聽得人浮躁厭煩。
不覺間,3月,我最喜歡的3月,又過去了,村口那棵火辣辣的紅棉,兩星期前已開始盛放,卻因為霧實在太濃,只能勉強看到一些赤紅的斑點,零零散散。待得今天早上,我特地路過紅棉時,才知道花都落了,一地殘紅,不禁有點可惜,錯過了花季,棉絮飛揚的花粉症日子,很快便會到臨。
我在社區隔離開始的第一天,動手收拾家居,狠下心腸,扔掉不少雜物。從港大搬回清水灣後,有整整三十多個未拆的紙箱,堆積在那兒,往往耗一天的時間,才能清理一箱,我的意思是,一箱清理為半箱。
再看那些紙箱外面的日期,有些竟是再上一回搬家——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寫下的封箱日期,自己也失笑,只讓我想起人家說,你一直沒曾打開的箱子裏,藏着的東西,其實都是你不需要的東西。
只是,我們都知道,你一直藏在那兒的東西,一直沒曾打開的東西,往往就是你最捨不得的東西。
網上,又傳來林門鄭氏的廢話了,真沒想到,這個被圍攻得奄奄一息的廢柴特首,居然因着一場疫症,得以苟延殘喘,雖然看着她混亂無章的應變方法,實在氣得人七竅生煙。
但無論如何,人人都不再給她面子了,從街市賣雞的小販,到行政會議成員,都在各自發言,都不把她放在眼內,香港變成個一塌糊塗的城市,靠着一群暴警尷尬地支撐。
單單一個口罩,就鬧至笑話連篇:前天才老皮老肉地說必須戴,昨天又冷言冷語的說戴了也得馬上除下;今天說全民都要戴戴戴、戴戴戴,還得每人保持1.5米距離,今夜又見暴警貼面地指罵年輕人:通通脫下口罩,排在一起檢查。
我繼續收拾我的紙箱,邊想像這些暴警與這些被捕少年,交叉感染,給齊齊關進設備不足的醫院,共用一個呼吸器,才真叫「攬炒」,才真叫世紀末的玉石俱焚。
我又扔掉半箱舊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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