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2日
所謂「經一事,長一智」,人類之所以注意到「病」這物事,自是因為經歷過,從而有了體驗。過程中,發現病可以引致痛苦與死亡,乃萌生了「醫」的念頭。同時亦察覺到,有的時候,生病之後沒有「醫」的需要,每每可以自然地恢復健康。公元前430年在雅典爆發了大瘟疫,有人留意到一些染疫後仍能存活下來的人在瘟疫再次爆發時不會再染病。種種跡象,顯示我們的身體對「病」可以有天生的處理機制和方法。
然則病從何來?少不免歸咎一些身體以外的東西。正如中國人所道的「邪」,西方也有例如瘴氣致病的說法。直至十九世紀,巴斯德提出了細菌致病論。之後,另一位科學家柯霍,首次確定微生物是傳染病的罪魁禍首。其他科學家開始鑽研身體相應這類外敵侵入後的自然反應。一般的想法包括,我們體內有一些抵禦外敵的組織和具體應對的角色。
上世紀初,「身體有自然防疫能力」這個想法,已有具體的概念;直至五十年代,科學家尚未能摸清楚其中究竟。曾有個別科學家提出一個理論。他們認為,可能身體中有庫存的「武器」(稱之為「抗體」),有備無患。一旦碰到有敵人來犯境,馬上能在其中找到合用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事實上原來不全是那樣。那是一位名叫「利根川進」(Susumu Tonegawa)的日本科學家發現的。他在小鼠身上做了一連串實驗,藉之發現,有一些B型淋巴細胞能製造出一些「獨特的抗體」,而那些抗體乃是針對性的。他在1976年發表研究報告,證實原來抗體都是憑入侵者(所謂「抗原」)的特徵,度身訂造,特製出來的。
抗體屬蛋白質,身體原有製造各式各樣、林林總總蛋白質的能力。抗體的形狀活像英文字母Y。在Y形「兩個分叉」的頂端,有一個「鉗」狀的結構,好像是一把鎖。每一個抗體上的「叉」,剛好能針對某一種「特別認定」的抗原。這好比是一把鑰匙,專門用來開某一把鎖。先是,身體中有一些我們稱之為「T型」的淋巴細胞,能夠辨認出外來物身上的一些特徵(Epitope)。另一方面,免疫系統中B型淋巴細胞懂得在細胞基因中抽取合適的部分,然後將其串連起來,造成不同的「Y形分叉頂端」,也就是,為不同的抗原特別設計一個具特殊形狀的「鉗」;之後,抗體附上抗原,牢牢地鉗往,施以迎頭痛擊。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草本對症 尋醫不問藥》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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