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25日
中國孟子與荀子爭辯人性善性惡,西方則爭辯人究竟是自私還是「利他」(altruistic)的動物,兩派都不無道理。回顧歷史,人既有性惡和自私的一面,亦有性善和「利他」的一面,皆因人是群居動物,個人離開了社會,難以生存。遇上危難,人人自私,不顧他人,結果必是全體遭殃。人必須「利他」,才能眾志成城,團結克難,方可保生存。人要建構文明, 亦必須合作。自私的人,誰願意跟他合作?
諉過他族
瘟疫一方面彰顯人類「利他」的善性,另一方面亦暴露人性惡的嘴臉,主要是種族主義,歧視外人。可是,泰萊認為人是天生排外(hardwired to be xenophobic)的。古今中外,幾乎所有民族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外族都是蠻夷。瘟疫已帶來恐懼與焦慮,人皆寢食難安,還要承認這是自作孽,添加內疚,豈不更常憂戚?若能找代罪羔羊,便可以將冤屈氣發洩在彼身上。最順手當然是諉過於蠻夷。蠻夷帶來瘟疫,即不是我的責任。我問心無愧。何況,瘟疫當前,自顧不暇,當然先照顧自己人,排斥蠻夷,可省回抗疫資源。
排外絕不是中國人的專利,幾乎所有民族皆優為之。歐洲人將猶太人當作代罪羔羊的歷史,罄竹難書。這趟新冠肺炎初爆發時,中國人並未受歧視排擠。各國捐款送物資助武漢,彰顯人性善一面。及新冠肺炎波及彼身,彼等不自責防疫不當,抗疫失職,而以國人為代罪羔羊,當然不對,亦不道德,卻並不令人感到意外,皆因歷史上許多瘟疫都是外來傳入的。黑死病是蒙古人遠征東歐時帶去的。由十五世紀開始,西班牙人侵略和殖民南美洲時,90%原住民不是死於槍炮,而是感染了西班牙人的病菌,因沒有免疫能力而病死。一戰時死人以千萬計的西班牙流感,一說來自美國肯薩斯州。
撰文: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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