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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18日

吳雋樗 藝術拾趣

伽耶跋摩七世的微笑

吳哥窟是柬埔寨最有名的文化遺產, 既被公認是十大世界文化遺產之一,也被列為人生不可不到的地區前10名。但是,這個公元十二至十四世紀的寺廟建築群並不只是一個名勝古蹟,它還承載了吳哥王朝的歷史、宗教、文化及藝術,同時也代表了最強盛時期的高棉民族。

宗教政治結合

古時的柬埔寨是中國與印度往來商旅的必經之地,因而同時與兩國文化交流,吳哥文化雖然兼容印度和中國文化,但前者對吳哥的影響較大,後者較輕,強烈的印度風格與淡淡的中國氣息造就了獨有的吳哥文化特色,因此亦迷倒了所有喜愛研究建築、考古、歷史、宗教、文化、藝術的愛好者。

高棉語中有所謂「神化君王」,意思是把宗教與政治結合,統治者通過大量興建神廟及造像,藉此而得到神祇賦予力量,加固統治。吳哥君主有的信奉印度教,有的信奉佛教,但不論信奉哪種宗教,「神化君王」都是必須的,是以在吳哥窟內可以同時找到這兩種宗教風格的廟宇及造像。

像所有民族一樣,在製造神祇雕像的時候,雕匠都會不期然地把自身民族的特性融入雕像,因此,不論是印度教抑或是佛教的雕像,都帶有高棉人的面容相貌和身形特徵,吳哥窟的標誌性建築——巴戎寺塔門上的「高棉微笑」浮雕,更是以吳哥王朝的君主伽耶跋摩七世(Jayavarman VII)的容貌為藍本。

「高棉微笑」可以說代表了整個吳哥窟、整個柬埔寨以至整個高棉民族,「高棉微笑」之所以如此重要,因為它以高棉人的相貌,完美地表現了觀自在菩薩的所有特徵:眼半閉、唇半啟、微笑、向外凝望四方,有一種安慰心靈的力量,既表現了神聖之美,也表現了美之神聖。因為有「高棉微笑」,高棉民族心靈上彷彿得以與神合一、同在、同行。

強盛時期君主

伽耶跋摩七世是吳哥王朝最強盛時期的君主,吳哥窟內有不少描述他奮勇作戰的雕刻及雕塑,但藝術性及重要性遠不及他這個「高棉微笑」浮雕,如果要欣賞雕功更加精細及更加完整的伽耶跋摩七世「高棉微笑」造像,就必須到金邊博物館了。

塔門上的「高棉微笑」是浮雕,而博物館的「高棉微笑」則是坐像。伽耶跋摩七世坐像比真人稍大,雙腿交盤,冥想靜坐,姿勢與佛陀坐姿一樣,坐像雙臂已失,學者估計雙臂應是垂放在膝,或做傳統的冥想姿勢,而他的雙手必定在作佛教手印姿勢。

坐像的身軀堅實,胸膛寬闊,強壯而沒有贅肉,令人聯想到強壯的武士,伽耶跋摩七世的頭部微俯,眼睛半閉,唇邊帶笑,散發着神靜氣定的感覺,也傳達出一種不容褻瀆的力量。雕匠似乎是刻意地不雕出髮型,只在頭上淺刻出髮絲,像向後拉緊似的,在腦後才看到一個小髻,再加上長長的耳垂,在正前方看來,更像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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