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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2日

顧小培 康和健

伎倆與原則

早幾天前一位朋友說,他的孫子已報讀香港一間名校,在等候結果中他頗為牽掛。在場的另一位朋友說:「完全不必擔憂。在今天,進不了名校沒有什麼大不了。可能更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君不見,早一陣子站在馬路上手牽手串成人鏈公開表達『訴求』的那些學生,很多都不正是來自香港有數的幾所知名中學嗎?他們不好好地上課,花時間去做這些與自己本分完全無關的事,是腦子有根本性的無知和偏執。再而與同學聯結一起行事,顯然是他們的學校出了問題。且不要分析他們的政治取向是否正確,單單看其行為,可說是不務正業。那些能教育甚至鼓勵小孩子這種激烈行徑學校的校園裏,一定瀰漫着偏頗的風氣,處於其中,很難有獨立的思維。另一方面,縱然有,那些不隨波逐流,堅持保持批判之心,能認清楚是非對錯者,難免在其中一面倒的氛圍中,感覺極端難受,甚至遭到排斥。你怎還可以放心送自己的子弟進去?」

這位說話的朋友像是今世的孟母,對孩子學習成長的環境十分「上心」。「孟母三遷」的故事出自漢朝劉向《古列女傳》的〈鄒孟軻母〉篇。她先是住在墓園附近。「孟子之少也,嬉遊為墓間之事,踴躍築埋。」孟子那時年紀很小,平日玩耍,都模仿殯葬的事情。孟母認為這不是她應該養育孩子的地方,「乃去舍市傍。其嬉戲為賈人衒賣之事。」於是搬到街市傍。孟子則學會了商人叫賣招徠,以此嬉戲。孟母仍不滿意。「復徙舍學宮之傍。其嬉遊乃設俎豆揖讓進退。」再次搬家去到學校附近。孟子也就改了,玩的是一些禮儀之道。至此孟母才安定下來。

環境像是顏色。這個世界到處是顏色,包括藍與黃,怎樣也避不了。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很容易受到熏染。然則孟母的做法,是不是替自己的兒子作出類似顏色的選擇?表面上看來好像是,其實並非。「踴躍築埋」是動手建造墳墓,把死人埋葬,那屬工作技能;「賈人衒賣」是商人誇耀自己貨物的好處,引人購買,那屬取利的伎倆;「設俎豆」是敬祖先,「揖讓進退」則是人際間「禮」的體現。前兩者學會了,只能有一技之長,學了「禮」則會懂得做人的原則。

綜觀香港那些名校,他們帶領孩子走上「錯誤」的道途,不是在於「黃」與「藍」的選擇,而在於不教他們「自我選擇批判」的原則,再而任由他們做出「無禮」的行為。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草本對症 尋醫不問藥》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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