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11日
《弈喻》是清代學者錢大昕的一篇短文,他是乾隆時代的進士,晚年自號為潛揅老人,著有《十駕齋養新錄》和《恒言錄》等書,他寫的《弈喻》借下圍棋來說理,頗有可觀之處。
文章一開始,他說自己到朋友處看人下圍棋,其中有一客人連輸數局,他心裏竊笑客人常常失算,換了自己來下的話,就不會那樣下,所以認為客人的棋藝必然不如自己。不久,客人說要和他對弈,他覺得客人很容易對付,就以輕視之心來和客人對弈。但下到半局的時候,他就陷入苦思長考之中,而看客人卻從容得很。結果是,他輸了十三子。後來再有人要他去看對弈,他都不看而沉默終日。
從這次對弈,他悟出了一番道理,那就是「人固不能無失,然試易地以處,平心而度之,吾果無一失乎?吾能知人之失而不能見吾之失,吾能指人之小失而不能見吾之大失。吾求吾失且不暇,何暇論人哉!」
人就是這樣,常常看到別人的錯誤,卻看不到自己也會犯同樣的錯誤。觀棋的名言就是觀棋不語真君子。但如果到公園看人下象棋,就會發覺那裏的觀棋者最缺乏的就是真君子。對弈也有一句名言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下過圍棋或象棋的人都清楚,這確實是至理名言。就像如今的香港,有些示威者是否已經陷入暴力的迷思之中,看不到破壞帶來的後果?
錢大昕最後悟出的道理,是「理之所在,各是其是,各非其非,世無孔子,誰能定是非之真?」示威遊行加上暴力破壞已經長達半年,看情況還會繼續不斷,有任何一位大學問者能論斷五大訴求的是與非而能為雙方都能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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