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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7日

卡夫卡 圈來圈去

能量大爆發 顛覆舊規則

這幾個月來社會陷入極大的絕望和湧動情緒中,同時本地藝術也遍地開花,從大型的畫作海報到小型的明信片貼紙,都可見貼地的創意。與此同時,本地畫廊依然有不少名家畫作展出,雖然未必直接指涉當下狀況,但藝術創作本來就是從反叛中激發能量,因此無論題材如何,同樣也能與此地的情緒能量遙相呼應。

早前納哈邁德當代畫廊(Nahmad Contemporary)與貝浩登(香港)共同舉辦已故法國藝術家喬治馬修(Georges Mathieu)的作品展覽(至12月21日)。也讓人多認識這位被譽為「抒情抽象派始創人」的重要藝術家。

與畫布戰鬥

他的畫作雖然看似簡單,但簡單的線條色彩碰撞一起,完全表達出強大的情緒能量。在這次展出的畫作中,卡記最喜歡的是Confusion dévoilée(《混亂揭露》)這幅作品,無數的暗色色塊線條碰撞融合在一起,最表層的是紅色的滴彩,如血在裂縫中噴射出來,下方則是撕裂般的線條混合,裏面有很強烈的矛盾、不安、憤怒情緒,卻在色塊衝突最強烈的地方透露出明亮的色彩,讓人想到當下香港的情緒狀況。

抽象畫雖難用理智理解或語言轉述,但那種單純視覺的情緒能量才最撼動人心。線條的力量,中國書畫多年來發揮得淋漓盡致,而喬治馬修在藝術生涯發展初期已受中國書法啟發,融合自己的創作技法,如滴彩(dripping)、巨型主義(gigantism)及速畫(speed)等,也提出符號可先於意味的「構想抽象書法理論」。

馬修曾攻讀過英語、法律及哲學,在畫家身份以外,他也是法國知名政論家。他從1942年遷入巴黎後開始藝術創作,受到Pollock 和de Kooning的啟發,建立出「抒情的抽象藝術」風格,並創立了一系列符號來表達內心的原生暴力,繪畫對他來說,是一場與畫布的戰鬥。

這次展出的作品是其八十年代的創作,屬於後期作品,當時他開展一種嶄新的藝術風格嘗試,被後世評論家形容為「宇宙風格」、圖像化的「星際戰爭」或是「蠻荒」時期,他以誇張的肢體作畫,畫作線條色彩也有強烈衝突。如今看來依然顛覆前衞。

玩味色情感

另一邊廂,高古軒香港正舉辦美國油畫家約翰柯林(John Currin)的個展(至2月29日),畫作同樣具顛覆性。這位畫家以人像畫著稱,用古典的繪畫技術,描畫許多主流社會覺得不堪入目的畫面,甚至是色情的人物,華麗細緻的文藝復興時期畫風,與人物木然、矯情、挑逗等的表情形成強烈對比,產生某種滑稽和怪誕感,也是對古典繪畫以及當代社會虛偽表象的嘲弄。

柯林深受法國現實主義畫家庫爾貝(Gustave Courbet)的影響,強調畫作要讓人直面生命的真實,因此他刻意顛覆華麗的形式,表達樸實的內涵。他只是表現這些人物的真實生命狀態,但因為直指社會中的禁忌,所以顯得異常奇特。從早年開始,他就複製中學年刊上的女孩照片,睜大眼睛目光呆滯地看着觀眾,再繪畫穿着青春少女的緊身衣褲的老婆婆,後來更將《花花公子》等色情雜誌模特兒入畫,經常把女人體扭曲或誇張成色情感,或者將有地位的中年婦女畫成色情裸體像。雖然也惹來媚俗的批評,但也帶有前衞精神。而前衞和創新,正是源於對舊有規則的顛覆。

撰文: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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