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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18日

顧小培 康和健

借酒澆愁

成語「坐困愁城」中的「城」字,並不解作城市,只是形容一個境況。愁,自是有擔心之意。擔心的是一些不好的事情。所謂「悲愁」、「憂愁」、「哀愁」、「煩愁」,都屬一些負面情緒,與悲哀憂煩相連;鬱在心中,揮之不去。

過去三個月以來的香港,卻名副其實成為了一個「愁城」。接連不斷的動亂,差不多無日無之。市民平靜的生活受到極大衝擊。政府像是一籌莫展,只懂得對峙,之後是驅趕。過程中城市建設被砸得稀巴爛。狂徒肆意而為,之後作鳥獸散,全然沒能奈他們之何。這種情況不知道還要延續多久。照理說,什麼問題都應以和平的方法解決,不應訴諸暴力,更不應傷及無辜。那必屬所有具理性者的基本取向。但有不少人卻在一旁起哄,火上加油,鼓勵粗暴的行為,宣揚的是「造反有理」。於是年輕人更肆無忌憚。連小孩子都被灌輸一些毫無深意的仇恨口號,之後植根於幼稚的腦中成為金科玉律,大大削弱了他們分辨是非的邏輯思維。

李清照說:「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她縱是以酒澆愁,但「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李白說得更乾脆:「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更壞的是,持續地酗酒,消愁不來,會有酒精肝炎,之後可以帶來肝硬化、肝癌。

酒是如何消愁的?每當飲了小量酒,酒精中的「乙醇」會被處於小腸和肝的「酒精去氫酶」轉為「乙醛」;繼而被肝的「乙醛去氫酶」轉為「乙酸」。不過,若飲多了,或飲的是酒精濃度高的烈酒,小腸和肝往往沒有足夠能力將乙醇完全轉化。乙醇經血液去到大腦,透過刺激「大腦伏隔核」中「多巴胺神經細胞」表面的「甘胺酸接受體」,會令多巴胺神經細胞分泌「多巴胺」(Dopamine)。多巴胺是一個神經傳導物,它帶來的情緒是「自覺受到獎賞」。同時,乙醇令腦中的海馬體分泌「腦衍生神經營養因子」(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簡稱BDNF),從而能帶出一種「愉快」的感覺。不過,乙醇藉觸動「伏隔核神經細胞」的GABA接受體,能打開一些「氯通道」,令細胞外的氯離子進入細胞。氯離子帶負電。若大量的氯離子進入了細胞,神經細胞外面與裏面的電勢差別驟減,帶來的後果是神經反應遲鈍。飲了酒之後,來到這階段會感到「飄飄然」。於是本來那個「愁」的問題,一下子模糊了、不再重要了。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草本對症 尋醫不問藥》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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