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11日
在港鐵車廂中,列車正在高速行駛。忽然間,聽到車長廣播:「請緊握扶手。」於是趕緊在身邊附近找一根扶手桿,牢牢地執住。因為當車長作出這樣的突然宣布,總應是有他的原因。可能他須遽然將車的速度減慢下來。乘客本來適應了的車速若有急切變化,身體會慣性地向前或向後傾過去。車長須馬上作出警告,以免車廂中的人失卻重心而跌倒。跌倒事小;如果再而互相碰撞,甚或撞上硬物,後果堪虞。
尤其是老人家,最忌跌倒。有一個朋友告訴我,他的母親竟是因為開雪櫃(冰箱)的門而去世的。開一扇門怎可能致命?原來電器用得時間長了,不免有缺失。那門邊上的接口處年深日久後硬化,黏貼得太緊,不容易分開。老人輕力一拉拉不動,於是發力再扯。想不到用力過度,而手柄卻握不牢。一下子脫手,身體就猛然後墜。臀部碰到堅硬的地面,骨頭碎了。雖然立即送醫院,但她年老體弱,觸發身體其他缺失,終於就此走了。
失卻重心,可以是源自外在發生之力。一般情況下,若處處小心加以防避,應該安全吧。話雖如此,但絕不可托大,掉以輕心。有的時候,怎麼樣小心也可以有意外。另一位年邁朋友爬上摺梯,所有安全措施都做到了,以為萬無一失。料不到是他自己的體況負了他,從梯子上跌下來,全身多條骨頭斷了。事後他說,在梯上一直戰戰兢兢,一步步地慢慢移動,不敢造次。但一隻腳卻突然軟下來,再也站立不住,往後便倒。
除了身體衰弱,老人另一個缺點是反應遲鈍。我們說:小孩子是跌大的。看他蹦蹦跳跳,像是有無窮的精力;總不免間或摔倒。但他每每只是遭受皮外傷,爬起來又繼續跑。那固然是因為孩子的骨質沒有老年人的那麼疏鬆,但亦歸功於他反應的能力。在這方面,年紀愈大愈不中用。年輕時我有一次在一條頗熱鬧的路上駕車,路的一邊泊滿了汽車,一部接着一部。當時我的車速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前行中,突然眼角察覺到路旁車縫間,有一個人遽爾快速地踏步走出來。在那電光石火的剎那間,我下意識地馬上扭動軚盤,總算能及時避開他。事後捏一把汗。在今天的年齡,不知道是否還可以做得到。
所以,不應酒後駕車。因為酒精可以令神經和肌肉細胞反應遲鈍。有些藥物也能令服藥者有這種情況,尤其是一些精神藥物。箇中的機制是怎樣的?
明天續談。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草本對症 尋醫不問藥》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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