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4日
市場針對千禧後消費者關心包裝、可否上IG多過產品質素,所以會出現像Petite Odette Méditerranée Rosé這樣的葡萄酒,重手水晶玻璃,不再用傳統葡萄酒瓶形狀。酒名用地中海玫瑰紅葡萄酒,連出產國也不提,更遑論本來是舊世界葡萄酒的重要賣點—出產國的法定葡萄產區保證。猜想是因為瓶內的葡萄酒來自多過一個國家,叫我想起座談會上另一叫人震驚的預測:將來不同國家出產的葡萄可以混在一起釀成,一瓶由法國和西班牙種植的Grenache釀成的葡萄酒?
市場趨勢與我們這輩酒客追求的葡萄酒要有自己的sense of place、反映它來自的terroir(土壤、環境、氣候),根本背道而馳。今天用美國威士忌Bourbon木桶陳年葡萄酒的風氣,大概始於五年前的美國,小酒莊沒有本錢買昂貴的法國橡木桶,逼得用舊美國威士忌木桶代替。然後多得聰明的市場推廣和貪新鮮的千禧後,Bourbon葡萄酒銷售逐年增長。大家有機會喝過澳洲名牌酒莊Penfolds在中國推出的Spirited Wine嗎?我孤陋寡聞,在會上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用中國烈酒混在葡萄酒的新味道潮流,據說在中國每瓶零售價相等於120歐羅。
另眼相看
三天博覽會上最大的收穫,是認識了多種希臘本地葡萄,試嘗了它們釀製的葡萄酒。當年念酒書,只有一堂討論東歐及其他閒雜葡萄酒國——包括希臘。從來只記得一種希臘白葡萄:Assyrtiko,可能是多得酒評人Jancis Robinson經常提及Santorini島的白葡萄。反正我喝過的希臘葡萄酒寥寥可數,並且都是可以忘記的那種。今年希臘葡萄酒在倫敦博覽會上以高調姿態出現,大師班由希臘葡萄酒大師Yiannis Karakasis MW主講,輔以幾十張圖文並茂的PPT幻燈片,先說希臘九個大酒區,再談區內不同的保護法定葡萄產區PDO(Protected Designation of Origin),然後讓我們試嘗了用11種不同的希臘本地葡萄釀製的紅白酒各六款。意外地發現12瓶葡萄酒,各有特色,令人對今日的希臘葡萄酒另眼相看。MW開場白為觀眾概括希臘這國家——「葡萄藤、 土地、海洋。」就算希臘不是世上最老的釀酒國——那榮譽屬於格魯吉亞——但是希臘神話中最重要的神Dionysus(羅馬人叫Bacchus)就是葡萄酒神,葡萄酒在希臘歷史文化中地位根深柢固,從來就是日常生活一部分,所以希臘出產的葡萄酒超過八成半留在本土,滿足國人需求。
希臘有300葡萄品種,80種具商業價值,但全國葡萄酒產量卻只等於法國波爾多的一半左右。有18萬農夫,即全國務農者五分一,種植葡萄,但葡萄耕地卻只有六萬多公頃,可想而知葡萄園規模都極小。33個法定產區內,共有接近1300個酒莊,大多是世代相傳的釀酒家族,酒莊營運似工藝精品店多過大型企業。
規模極小
另外,多虧希臘的地理環境,不少歷史悠久的葡萄園,像我們熟悉的愛琴海火山島Santorini,就有3500年種植葡萄的歷史,都從沒受過葡萄樹病疫如Phylloxera的摧殘。除了沿海地區的地中海氣候,希臘很多產酒區如北部的Macedonia、Epirus、Thrace,甚至中部,和南面的Peloponnese都屬歐陸氣候,配合種植那些葡萄品種非常重要。選擇得宜,種植於清寒地帶的葡萄有較長成熟期,讓它醞釀發展自己獨特的味道和風格。希臘種植葡萄的耕地又多在海拔350至1000米的高地,這種種因素都有助於葡萄耕者用有機或自然動力法種植葡萄,同時有利於出產高質素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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