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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20日

劉天賜 生命通識

冷漠

現世代是個冷漠的時代!人們該有的熱情遺失了。我說,是在大都會裏。

在農村、小鎮,或是窮鄉僻壤可能殘留一些熱情。這是什麼原因?

大都會必然是工商業興旺的地方,城市化發展非常迅速。看,我們鄰近的深圳特區,八十年代上去,市中心是一兩條小街道,全市只有一間破爛的小電影院,上去買些陶質沙煲回港做手信。就是一個南方小鎮仔的格局。雖然經過「文化大革命」血的洗禮,那裏的原居民仍然是過着中國舊日社會的生活,過着傳統意識形態方式生活。

我記得,訪問「深圳文化局」,局內的工作人員都穿得很樸素,人人都帶着暖水壺返工,怎請也不願和客人上館子一同午飯,只是鋪了報紙在辦公室桌上,扒一碗只有兩條青菜的白飯。仍然不知錢之萬能,好些「做又三十六、不做又是三十六」心態的同志,也有不計多少收入,拚命去做、不為獎章,沒有獎金,只知道做好應分的工作。做一顆大機器的螺絲釘而已。

無論如何,同志們都是對客人有真正的熱情,不是冷冷的感情與面孔。冷感開始在九十年代了。回歸前,內地人、香港人都開始「對人冷漠」。你進入地鐵、巴士車廂內,第一眼見到的人,都是冷冰冰的臉孔。坐在鄰旁的人,不論年記、性別,都不會親善地望你一眼。就算有善心者讓座,也不會先招呼你一聲的。如遇上沒有禮貌的,更會推開你佔用人家讓給你的座位。和他爭執嗎?

如你進入市民大眾的茶餐廳,夥計不會上前先打招呼,只用油手指夾着茶杯擲下。只等三秒,不落單,便走開,一聲不響。

往日,你去銀行,總會有知客上前禮貌問好,然後帶路到辦理處。現在,你查詢,大部分都不知怎答。奇哉?只因為多數人「炒散」(臨時工),怎知道呢(切勿詢問:洗手間何處?十問十不知,不外借的)?

法國現代哲學家認為,「他者,other」在今天社會便是「敵人」,大都會社會真如此。主流社會上,人多事雜,令到人際間不能互相信任。任何事只可「立約」為憑,又只可「交法庭判決。」牙齒不能當金使啦!有些地方,見死(傷)不救,因為恐怕是陷阱,招來麻煩。問路、查詢不答,恐防有詐,電話、電郵、街上調查一律不接,恐防上鈎。

愈來愈多詭計騙財騙色,每天皆要步步為營,至親、老友都須三分顧忌,提防「黃皮樹了哥,唔熟唔食。」

長久下來,對事、對人便會冷漠,不能露出本來純真的臉孔,更不能表露真性情,奸人會藉此而「搵笨」,找「着數」了。

這是工商業大都市的真實情況,大灣區必然如此,比香港更大的工商業大都會,人性更加冷漠無情。人人都是你的「競爭者」,事事皆會「你死我亡」,陷入「森林定律」。家教、學校、社會、宗教力量全失效。比起世界漸漸溫度上升,更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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