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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7日

馮文韜 視線所及

青春不再

「什麼?你同事兒子娶媳婦,她很年輕結婚嗎?」

跟朋友聊起將要出席婚宴恭賀同事當奶奶時,人人大表驚訝。不過當我解釋同事年紀已是「太太級」後,他們才恍然大悟,明白誤會了同事年紀與我相若,畢竟我仍只有二十幾歲,即使比我年長20年當奶奶,以現代生活而言還是很早的。

「對啊,你才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呢?」

聽見朋友的「讚美」,心下不禁輕嘆,未至於雞皮鶴髮,卻早已不再青春。

發現不再年輕,是在Instagram觀看朋友動態時候,發現僅僅比自己年長一天的女同學,在上面放了一幅一圖說千字的照片:一枚戒指及一束鮮花。數天後又收到另一位準備遠嫁他方的女同學的短訊,邀請大家參加婚禮。起初還有一點愕然,一轉眼原來已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了?不是還在猶豫嗎?回想上次聽她們抱怨感情路,已是在8年前的校園。光陰似箭,愛情長跑結束,終於修成正果。替她們高興之餘,也驚覺時間流逝之快,恍如昨天。

知道歲月增長,是在每次大排筵席後腸胃疲累之極,連續數天食慾不振,甚至渴望有飢餓感。面對美食依舊垂涎欲滴,卻已不似中學時代,開始對自助餐、放題和火鍋等產生抗拒。那座能應付任飲任食的人肉焚化爐已經熄滅,大魚大肉後不單不適,驚覺全身長肉,肚腩逐步形成,身體變得沉重,嚇得我趕緊跑步運動,盼望減輕體重及罪惡感。

上司及同事愈來愈高的期望,也教人意識到自己不再是什麼新人。雖跟「老海鮮」仍有相當距離,但累積了數年社會及工作經驗,處事也比較謹慎及周密。犯錯減少雖教人滿意,亦變得理所當然。當有錯誤出現,必然會被毫不留情地「抽秤」。另一方面,儘管職權及地位沒有多大提高,辦事處已出現較自己年輕的後輩,不僅要安排他們工作,還要多加提點。自己也不算資歷很深,卻已開始指揮他人,感覺特別不真實。

過去跟朋友聚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總嫌次數太少,時間太短,非要經常見面不可。今時今日仍然感覺相處時間不足,惟經歷時間流逝,你會發現朋友們仍願意應約見面已屬難能可貴。見面談話內容也不再以學校趣事為主,而是各自近況及生活,知道彼此正在為什麼而奮鬥,這時更驚覺大家各奔前程後,還能抽空相聚已要感恩。

時光一去不復返,青春落幕的確教人慨嘆,不過正如美國詩人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所形容「青春是書的第一章」。不管多麼美麗動人,倘若不開始下一章,那它只會變成一本永遠無法出版的書,故事不完整,也難成打動人心之作。還是心存感激地翻去下一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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