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4日
今年可說是悲傷的一年,十多位名人相繼離世,包括文化界的武俠泰斗金庸。他在小說曾經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得知金庸離世的噩耗不久,西方的美國漫畫界元老級人物漫威之父史丹李也與世長辭。這兩位東方與西方的文化巨頭都用其畢生精力創作英雄故事,一個是帶有中國特色與歷史背景的武林,另一個是帶有美國特色與科幻的漫威宇宙,是什麼驅使他們異曲同工地創作英雄故事?
心理學家榮格認為人類的潛意識從一開始就具備某種「程序」,他將其名為「原型」。原型,是人類長期心理積澱中未被直接感知到的集體無意識的顯現,他指出人類集體無意識中存在着大量的原型。他說「這是從遠古時代就存在的普遍意象,原型作為一種『種族的記憶』被保留下來,使每一個作為個體的人先天就獲得一系列意象和模式」。
榮格通過對神話的廣泛研究和臨床的治療經驗,揭示了原型和神話以及神話與藝術之間的關係。基於此,他把原型理論拓展至文藝領域。他指出在創作過程中,潛藏在無意識的原型被激活,從而得到外化,因此在世界各地和不同時段,原型會以一種「原始意象」呈現在不同的文化藝術中。在歷史進程中,原型不斷地、反覆地出現在藝術作品和詩詞歌賦中,譬如英雄、智慧老人、魔鬼等原型屢屢出現,其各個內在意義是相對統一的。
原型之所以能夠保存下來,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文化藝術。換言之,希臘的神話故事、金庸的武俠小說、史丹李的漫威宇宙,它們的共通點就是潛藏在作者內心深處的原型。由於他們的小說深入民心,因此很多讀者的「英雄原型」被激活,邪不能勝正、鋤強扶弱、不畏強權,這些種族記憶也得以延續。英雄小說只是原型概念的一小部分,假如我們明白潛意識中所有原型的特色,或許我們會大嚇一驚,每個人的故事可能與原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作者為香港精神科醫學院精神科專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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