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31日
那一天,以為自己在日本;那一天,以為自己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百利商場。
為免讀者猜到在哪裏,為免影響人家生計,不便公開地點:某天十一時許,閒逛至一間超級市場/百貨公司的廚具部,被一系列聲稱「無有害物質」的煮食用具吸引,停下腳步研究專櫃上的介紹。看了好一會,仍未見推廣員,我東張西望,打算離開。
這時候,旁邊一個售賣不同牌子煮食用具的推廣員告訴我,專櫃負責人外出吃飯,如果我有疑問,她或者可以解答。原來,因為這個專櫃的生意特別好,她在旁邊聽得多,了解得多,常見問題的答案早已入了腦。她還偷偷讓我看她手機的照片,「我沒買自己推廣的牌子,反而光顧她買了一隻平底鍋。你看這些餃子,完全沒下油,仍可以煎得金黃漂亮。」
當我決定購買時,專櫃負責人仍未回來。是她旁邊的競爭對手,成功為她賣出了一隻平底鍋。
推廣員的時薪不高,之前有報道指,有些推廣員並非直接受僱於推廣的牌子,中間還隔了一重中介,部分佣金會被抽走。呆呆站在專櫃前六至八小時,所掙的卻不多。照道理,每宗生意對他們來說都重要。樂意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推廣員,可能「倒自己米」,但卻難得。
YouTube上有一段短片:在美國一間華人超市內,一個推廣員不斷向顧客詆毀旁邊另一牌子的東西,甚至罵人家是騙子。顧客若不買他推廣的產品,就是有眼無珠。相比起我遇到的熱心推廣員,這樣的行為才算「正常」和「專業」吧?
想起宇治的手作品攤檔嬸嬸。一個賣出包包,其他人會為她鼓掌。還有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百利商場,店主們互相幫忙,明明大家賣類似東西,卻不會在對方走開時,哄顧客買自家的,反而幫忙推銷,「以我所知,這是她店裏最受歡迎的,要買就別猶豫。」
守望相助的美德,在人情疏離的今天,倍覺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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