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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30日

顧小培 康和健

袒身露體

有一天,你視之為家庭醫生診所中的一名護士,突然對你說:聽聞你兒子英文科成績不好,英語發音有困難,我們可以提供給你一個改進的方法。你愕然問她,我這個孩子有學習障礙,你從何得知?她說,你那天不是告訴了醫生嗎?我聽到了。你再問她,那你有什麼好主意?她於是說出一番話來。有三個版本。

第一是:我想與你分享我個人的類似經驗。我的孩子小時候也有同樣的毛病。我替他找了一些童話故事的「有聲書」,之後和他一起聽,再選擇其中一些句子,與他一起高聲念出來,逐個字糾正他;慢慢地大有進步。第二,她說:我們診所的醫生與不少專科醫生有聯繫。你不妨帶孩子去看某某專家。第三種這類「關懷」和「幫助」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姪兒英語水平很高。他有替小朋友補習,每小時收取若干費用。我建議你聘請他做英文科補習教師,對你的孩子必定有益處。

上述三者可能真的都能協助解決你的問題。但撇開「協助」的價值(在你而言)不說,那位護士的做法,有沒有值得詬病的地方?可能你馬上會指出,第一版本可說是個別「人與人」之間的互助溝通,第二個可能是她職責的延伸,第三個看來有點兒不妥當之處,因為她是利用職務上所得的資訊,作私利的用途。

問題是,最先你之所以告訴主診醫生,說你孩子英語發音有困難,完全出於「求診」之心,為的是想知道其中有沒有生理上的缺失,可否用醫道補救。所以,向醫生披露這「隱私」是理所當然的。你卻沒有想到,也從沒同意,將這資訊供給其他人作別的用途。然則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不停做出了數不盡的個人披露,其中絕大多數是有意無意的,或另有特殊原因的。如果有人處心積慮地去擷取,甚至有計劃有步驟地搜集,再而專注地用於一些別有用心的算計中,豈不是很危險?

六十年代有一首流行歌,表達少女情懷。她鍾情一個男孩,卻無法向他表白。歌名是I've told every little star。她向星星透露這情意,甚至向小溪傾訴:I've told ripples in a brook, made my heart an open book,將自己的心意,像一本揭開了的書那般公開出來。現在全世界有上億的人,將自己的言行舉止甚至心聲都「貼上」Facebook之類網站,正正是「made my heart an open book」,全不顧慮他人可取之,以作任何別有用心的處理。那屬天真還是幼稚?順從潮流還是入世未深?

 

(編者按:顧小培著作《補營有方 提升孩子健康力》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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