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6日
18年過去,從前的幾位古惑仔晉身GQ上的型格熟男Gentlemen,歲月黃金。然而,這些皆是銀幕外一眾演員的成長,銀幕上的一眾角色卻彷彿沒有長大過來。怎麼說呢?從前他們人在江湖,但最喜歡敍在大佬B的膝下,恩怨情仇也總是圍繞着對大佬B的忠誠和他人對大佬B的陷害,如非必要或被迫,他們還是樂得躲在一位father figure的身後,任窗外風雨飄搖,將之讀入九七大限前的殖民地香港,一切釋然,原來我們戀殖,怕的是因成長而來的當家重負,銅鑼灣揸fit人浩南在大B哥遇害前是「𡃁仔南」,《古惑仔之人在江湖》於我從來是個不願當家卻又欲罷不能的無奈成長故事,因是之故,浩南在《戰無不勝》裏才會一再勸退山雞,莫要競逐屯門揸fit人的寶座,那是1997的春天,無限江山。
多年來我也渴望看到討論《古惑仔》系列的專著,卻好像難得一見,連薄扶林大學出版社The New Hong Kong Cinema也未有對浩南垂青(尚幸還有一部Gina Marchetti〈細讀《無間道》〉),甚至彭麗君小姐《黃昏未晚:後九七香港電影》也未有一語齒及《古惑仔》,惜哉。去年我終在陳劍梅《遇上黑色電影》裏看到一小節,將《古惑仔》系列視作film noir,還說「低角度攝影與充滿表現主義色彩的暗調照明效果,把黑幫的江湖美化為人生舞台⋯⋯(也)把香港人的憂患比喻作黑幫英雄的危難」。雖是語焉未詳,但總算調出了那幽幽的弦外之音。
《黃金兄弟》裏的諸君還是繞在「阿爸」的身旁,只多了那plot-gone-wrong的懊悔,噢,我們從九七走過來的,最是明白,來忘掉錯對,來懷念過去,消失的光陰散在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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