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15日
情況比想像中差多了。中環停車場那一大片名貴房車還在,但不僅蓬頭垢面,輪胎也開始洩氣。那些人到哪裏去了?
隨着kill you later,進而一發不可收拾。每次到中環,全街是債主,不斷在各家銀行門口嚷着要人還錢,好不熱鬧。這是我一直解不開的謎團,這夥人呼天搶地想要回來的錢,到底跑哪去了?
這段日子,我不敢打擾曾伯,就找秘書探問。答案,都總是一樣:第三位。最後一次,我覺得電話那頭傳過來陣陣涼意。
叔父的身體愈來愈不濟,開始要拄杖走路。自從我中學父親走後,叔父就像父親般看顧我。我一路尾隨,看着他傴僂的身影,想起那天他全力把我引薦給曾伯,我實在有點心酸。曾伯的笑聲,又在遠處迴響。
我想鼓起勇氣打電話給曾伯。我想了很久,組織要說的話,琢磨該怎樣開口才不失禮。當我準備去迎接這個職位的挑戰,我是那麼充滿理想、充滿盼望。我深信這是我值得去奮鬥和追求的事業,為此我不惜苦候,準備自己。同時我也背負叔父對我的期許,殷切希望自己能盡快成材。
這一切,多年後我有更深切的體會。現實和際遇,往往不是你努力了、盡力了、有能力了,便可一蹴而就的。我只能說,讀書考試可能如此而已。
某天,我碰到一個大學同系的同學,正巧她去了曾伯的公司上班。「這段時間,曾生的公司請了七個新人。」
她告訴我,是從其他公司遣散過檔的:有的是某總裁的兒女、有的是某政協的親戚。
我知道,我仍然是第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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