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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17日

高潔 花都拈花

足球狂喜法國享

巴黎深宵此夜,無月色窺簾擾夢、無霓虹光害礙眼。可我還是擔心沒法合眼,明天起來昏昏沉沉的……

余樓於城之南端。隔了環城公路,即是共產黨市長的小鎮「克里姆林——Bicêtre」,與乎一望無涯南郊市鎮。一旦爆發什麼激勵全民狂喜、拋開嫌隙的大事;喲,不得了,千百城郊青年揮舞藍白紅國旗,飛奔入城,猛按喇叭:「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力竭聲嘶。

老太太尚能睡否?固然此是討人歡喜的喧嘩。足球世界盃,法國藍衫隊不聲不響,一路過關斬將;終以一球淘汰紅魔比利時,多少年後重獲決賽資格!聖彼得堡賽事告捷,我也跟全法六千多萬國民一樣,繃緊的神經一下子放鬆;快樂心扉,瞬間如對面公寓七層樓的露台窗戶,豁然敞開。極少謀面的芳鄰,渴望與人分享《歡樂頌》——奇怪的是樓下阿拉伯水煙茶館,水盡鵝飛。興許顧客通通窩在家中,等待法國半準決賽凱旋了。

第一批向法國國腳感謝的喇叭聲,來自駛過意大利大道的私家車龍。漸漸地,近郊遠郊小子,結隊奔城西凱旋門去也。大道「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10點半、11點半、凌晨1時……巴黎夜未眠。深宵電視新聞上,香榭麗舍大道煙花瑰麗。人潮洶湧。有些甚至推了嬰兒車來——那些年輕父母,20年前法國捧足球世界盃之日,自己還在牙牙學語?全民狂喜,真真20年未遇啊。

縱然未知決賽會戰克羅地亞、那麼驍勇難纏的斯拉夫人;不過狂喜不用,過期作廢。只是小子們確實精力太迸發,明天真的不用上班上課?吵得厲害。老太太腦海不知怎的,湧上「通宵吹徹玉笙寒」。朦朧中又覺太似打油詩。不對呀,該是李煜《浣溪沙》「小樓吹徹玉笙寒」罷?

到底還是一枕香甜了,不管星期天決賽贏否(編按:結果法國4比2贏克羅地亞),法國人自豪滿足,本已經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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