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莊經營旅遊勝主業

葡萄酒與旅遊業一向就是好夥伴，各國葡萄酒產地與酒莊聯盟發展旅遊業，美國納帕谷、西澳洲的瑪格列河、南澳洲的巴羅莎谷……都已經有二十多年歷史，由度假中心、在葡萄園舉辦各類型的露天音樂會，到近期流行的瑜伽班靜思班，現在都成行成市，網上谷歌一下，自然有很多選擇。當然，這些酒莊大部分都並不特別認真或有名氣，旅遊是副業還是正職，有時很難分辨。但是，例外還是有的，而且可以很高調。瑪格列河的貴價酒莊Leeuwin Estate每年夏季都有專人策展的藝術節目，當年其中包括名人如歌劇女高音Renee Fleming……西班牙Rioja老牌貴族酒莊Marques de Riscal，找來名建築師Frank Gehry設計酒莊和附屬酒店，外貌看似Gehry設計的Bilbao Guggenheim博物館。

名噪一時

近年保守的法國終於追上潮流，接受競爭這事實。就這次我在Medoc短短一個星期所見，波爾多終於也趕來湊熱鬧（叫我想起François Nony 說波爾多葡萄酒業思想態度現在非常開放），處處為遊客設想。在Margaux區Château du Tertre新建的花園水池和酒店都很有看頭，至於區內尖子Château Margaux，負責設計新的酒莊大樓和Vinotheque就是香港人熟悉的名氣建築師Norman Foster（作品包括中環滙豐銀行總部和赤鱲角機場）。在右岸St Émilion，探訪完Grand Corbin酒莊，他們介紹我們去不遠的La Terrasse Rouge吃午飯，我們以為是村內一個小餐廳，誰不知這地方是Château La Dominique酒莊的一部分。所謂古堡早已拆卸，今天的La Dominique像是旅遊景點多過酒莊，新酒莊和「紅露台」餐廳的建築師Jean Nouvel也是名氣界，在巴黎鐵塔旁邊的Musée du Quai Branly就是他的傑作，揭幕時名噪一時。

抵達「紅露台」，看見它偌大的停車場和幾部旅遊車，就知道這並不是普通的餐廳而是觀光景點。餐廳設計像個巨型的平台，外牆看似紅色的玻璃膠板，平台頂用玻璃包圍，所以坐在任何一桌，都看得見它的鄰居：St Émilion Premier Grand Cru Classé Château Cheval Blanc的葡萄園。餐廳一端有露天部分，腳下是一個方形的玻璃石池，滿是紅色的玻璃石塊，用以象徵釀酒的第一步：壓碎紅葡萄。餐廳設計的確既不欠趣味也不缺美感，可惜食物水準非常麻麻，舉一反三，我懷疑La Dominque葡萄酒的質素會否一樣差強人意。

商業活動

我想起在波爾多有不少來自中國的投資者，他們投資的雖都是小兒科三四線項目，但似乎他們正開始升級到投資Cru Bourgeois那個級數的物業。François 向我解釋說，投資者不需擔心新種的葡萄樹要起碼5年以後才可以用其果子釀酒，因為只要葡萄園物業主權屬於你，你就永遠不要擔心賠本。像舊世界其他的葡萄產區一樣，種植葡萄的地方面積有限，有這樣的地產在手，自然永不虧本。

最終，葡萄酒業，不管是否世代相傳，仍然是商業活動，靠賣酒或者靠遊客，怎樣也要繼續生存。市場的一端有Grand Cru如Château Margaux，可以每個新年份用百分百新橡木桶。它的二線牌子白酒Pavillon Blanc，每年只要40%；其餘全數以批發形式賣給同業。另一端有像Château Caronne Ste Gemme，只有40公頃的葡萄園，每年用10%新橡木桶，小心翼翼，既依靠釀酒科學家，也靠農學家，艱苦經營。幸好天下間有很多種類的酒客，也有無數不同味道風格葡萄等級的葡萄酒，各領風騷。我自己早就對蘇維翁Merlot那種波爾多葡萄酒意興闌珊，那麼多有趣味有特色的紅白灰粉紅黃……葡萄，那麼多不同產區土質氣候培養它們不同的味道性格……來波爾多旅遊見識可以，我的葡萄酒口味早就另有所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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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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