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0日
孫次舟那年在成都說屈原只是楚懷王的文學弄臣,大家俱疑他不懷好意,貶損詩人。聞先生是詩人,竟也深然孫次舟之說,但卻想像飛騰,走得更遠,直承屈原是個文化奴隸,正是陪着懷王耍樂嬉戲的「文學弄臣」,但在深宮內庭的日子久了,得聞政事,而屈大夫博聞強志,嫻於辭令,逐漸在君王面前謀事議政,得君行道,遂惹讒招妒,莫知所依。聞先生笑謂「一個文化奴隸要變作一個政治家,到頭雖然失敗,畢竟也算是翻了一次身」,而屈大夫寫了《離騷》,其中滿懷神采與鬥志,桀驁難馴,「奴隸不但重新站起來做了『人』,而且做了『人』的導師。」
我每趟重看此節,總難免sentimental的有點高興,尤是今天,尤是我城,我們失去失敗了那麼多,跪得也累了。
上周小欄說過魔僧的新作,揭出特府輕率祭出《基本法》第107條擋駕,所謂量入為出云云,罔顧歷任共和國總理的諄諄告誡和我城人仔的constitutional social rights,從此我們更多的衣食住行靠的便是資本老闆,稍一不慎偶一不幸,我們俱成了騾仔奴隸淪落人!
哲學家Elizabeth Anderson曾提醒我們,government只須是個享有the legitimate monopoly of coercion的機構,不必是state,我們每天進出謀生的公司正是最典型的private government,那兒「superiors give most inferiors a routine to follow, there is no rule of law. Orders may be arbitrary and can change at any time...」
Anderson會否掀起新一輪公/私政治倫理的討論,我翹首以待,即如1944年的聞先生,在昆明的天空下,緬懷屈大夫,癡想人類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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