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21日
任職雜誌記者時,曾經到一個地處偏僻,類似礦場的地方做採訪。如果沒記錯的話,電影是周星馳的《武狀元蘇乞兒》。有一晚他們在該處拍外景,我和攝影師去現場採訪及拍照。
從山下到山上的拍攝場地,路程不近。當時大概是晚上八九時,我們乘坐雜誌社的採訪車,在崎嶇不平的碎石路上慢慢往山上去。可是走到一半,車子兩個輪胎被碎石刺穿,司機留下來等拖車,而我和攝影師就只能徒步上山。
那時候沒有智能手機,身上也沒帶電筒,惟有憑天上微弱的月光,摸黑前進。那段碎石路很不好走,當時穿的還是普通平底鞋,鞋底偏薄,邊行邊感到腳底痛。走了很久,有劇組的工作人員下山,遇到我們,便用露營的那種手提大光燈為我們引路,帶我們上去。
對碎石路的印象不好,直至去過京都之後。
京都不少神社、寺廟都有碎石路。南禪寺、銀閣寺、東本願寺、下鴨神社……但最大一片,應該是在平安神宮內。如果太陽猛烈,像海一樣的白色碎石反射着陽光,會變成無數閃爍的銀點,非常刺眼。人走在碎石路上,為了平衡,無可奈何要走得很慢,從大門口走到裏面,花不少力氣和時間。或者這就是千辛萬苦才能到達彼岸的一種領略吧?
對於神社和寺廟的碎石路,有很多不同解釋。最常聽見的是,碎石地有助雨水排走,可以防止雨季積水。而且碎石路比水泥路更防滑,對於參拜的人,可能更安全(但不小心跌倒,也更容易擦傷)。另外也有解釋指,碎石是為了預防刺客之用。因為不少皇室貴族定期參拜神宮、寺廟,但凡走過必定發出聲響的碎石路,似乎是挺不錯的第一道保安防線。
不過我倒認為,留心聆聽鞋子踏着碎石的聲音,其實有療癒作用。腳步慢了,也許才有時間看眼前的樹,原來葉是這麼綠,才有時間望頭上的天,原來天是這樣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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