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7日
駝鈴悠悠,黃沙漫漫,千年未變。
彌天的沙塵,困住了緩行的商旅。待再開眼,片刻前仍在的沙丘,已夷作平地。
敦煌大漠的一切,是那麼的恍惚,一瞬間便轉變。
壯麗古城
曾經,這片荒寂的大漠上,夜明珠般點綴過幾座繁華的古蹟。那時人們不辭勞苦在荒野開闢的勞動成果,那一座座古城曾是人類戰勝自然的驕傲證明。繁忙的商旅在城中魚貫,交易着各種珍奇異品,人們在駱駝上舉着葡萄美酒暢飲,鬧市中的喧囂不絕於耳。但如今,這一切曾經的繁華,曾經的榮盛,消逝何處?不仍被漫漫的黃沙和悠悠的歲月侵蝕,只剩,沙堆間偶爾微露的斷牆,只剩,殘城間晝夜呼嘯的風聲。往日尋歡的人兒,如今已不知散落在黃沙何處,徒留這無聲大漠,在為這殘牆敗瓦做着千年的見證。
大漠,是無情的,也是美麗的。
敦煌莫高窟前,早已沒了昔日流連參拜的佛徒,只剩下那一列列白楊,黃山飛沙與之為伴。佛燈已殘,一尊尊釋迦泥像,一面面飛天壁畫,也只剩風沙觀摩。偶然吹入一陣風,夾雜着沙塵,摩娑着菩薩慈祥的端容。這是人類最後所剩的印記。這許多色彩艷麗的遺珍,就這樣隨着歲月消逝,埋在了黃沙底部,埋在了大漠的腹心。
曾經屬於大漠的美,終究要歸於它,哪怕是過了千年萬年之後。
只有大漠自己,生於斯,長於斯,育於斯的,它才容許其自此滋長。鳴沙山下的月泉,歷經千萬年亦未曾乾涸,即使沙石陣陣,亦從未將其覆蓋。泉水依舊清澈甘甜,沙丘依舊沙鳴聲聲,卻永遠若畫地為界般,不逾彼此一步。
大漠的美在於其深沉,在於其能承載住這千年的歷史。莫論其是人文之史,抑或是自然之美,都在這片荒漠上生長起來,或淪為殘墟,或依舊保存。不論這土地上的一切如何更變,如何興衰,大漠亘古不變:悲涼,孤寂,神秘而又依舊美麗。這是(老子)的玄道,這是(易經)的陰陽。它是承載歷史的長河,使暗蘊玄理的智者。
站在漫天黃沙之間,立於碧茫蒼穹之下,才悟到惟有大漠之美方為永恒。人們所定的美的標準,不過是那麼浮淺,那麼短暫。只有大漠的美,深沉而醉人,或許現實,或許無情,但惟有它,才是萬物永恒的歸宿。
嘯風陣陣,垂日依依,敦煌大漠千年未變。
作者為聖保羅男女中學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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