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8日
議員辦事處偶爾會接到說普通話的市民求助,大多是內地新來港人士,要不是完全不會廣東話,便是夾雜強烈口音,難以把事情清楚交代。為節省時間,我一般會馬上「轉台」,改以國語交談,什麼「來香港便要講粵語」的「原則」通通拋諸腦後,但求盡快解決問題。有同事聽見我以國語應對街坊後竟讚嘆說對話沒有「澳門特首」的口音,完全聽不出是只會「煲冬瓜」的香港人。
記得剛進入大學參加迎新活動時,碰巧遇上幾位內地同學,聽見他們正以國語交談,便湊上去搭嘴。聊了大半天,當大家談及自己的籍貫,知道我是香港仔時,紛紛表露驚訝的神情,有同學更表明以為我「係佢同鄉」。但願誤會是因為一腔「流利」普通話,而不是一身樸實(老套)衣着造成,然而不管原因為何,我確實不會懼怕以國語與他人傾談溝通。
不少朋友以為我的信心來自三年初中學校以普通話教授的中文課,課上不論是朗讀課文,還是學習古代詩詞歌賦,通通以國語而非粵語進行。以普通話讀着朱自清的《背影》,倒還不覺得有什麼突兀,還認為是自然不過,畢竟他畢業於北京大學,又曾於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系任教授,寫作之時應該也是用國語構想。但像唐詩這類經典作品,以粵語這種古老語言,其實更能領略作品神韻,用普通話反而會失真。不少中文老師便一直批評,普通話只會使古代文學失色不少。
不過最要命的還是要默寫漢語拼音,在背熟聲母韻母及聲調後,要學懂為中文字詞填寫拼音,或憑着拼音「翻譯」中文字。小時候憑着不斷翻看普通話版的叮噹卡通,雖說不上字正腔圓,但也算能清楚表達意思,我更在中一、中二級普通話故事演繹大賽中取得最佳表演獎(金獎)。但面對拼音,還是束手無策,不管是中文老師替我「私人特訓」,還是不停做習作,依然沒有起色,拼音長期不及格,更拖累整科中文成績。三年普通話教學非但沒能改善普通話,還打擊了說國語的自信。
說國語的信心其實由不停追看《走向共和》及《三國》等開始建立,把那些有趣的對白背個滾瓜爛熟,而練就出來。浸會大學要求本地生必須達到一定普通話程度才能畢業,如果不考豁免試便必須修讀普通話課。有學生害怕會影響成績,因而選擇不計學分的課堂。但信心滿滿的我,最終還是選了計學分的科目。
成績最後不過不失,無驚無險總算能順利畢業,但每次聽見有人誇獎我,總是非常慚愧,實情是普通話課考試成績毫不突出,拼音也是死記硬背,跟傑出實在沾不上邊!不管是同學還是同事的讚美也只能回覆一句:
「還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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