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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8日

林創成 嚮往發呆

養蛙莫望牠歸家

養貓養狗太普通,養隻青蛙又如何?日本遊戲開發商果然充滿奇妙創意,有本事令人沉迷於一款名為《旅かえる》(Tabikaeru)的遊戲之中,紛紛變成養蛙達人。玩家雖然無法控制所養的青蛙,任牠自由自在或說自把自為去旅行,但竟然樂此不疲,為的只是靜候心太野的遊子寄張明信片慰藉思憶之苦,蛙蛙看天下累透了才來個浪子回頭。

《旅かえる》的中文翻譯是《旅行青蛙》,而かえる其實是雙關語,意思既是青蛙,亦是歸家(帰る),說明青蛙會歸家乃遊戲設定。

這款遊戲讓我想起兩件恍似盤古初開的童年往事,第一件事很殘忍,第二件事足以憑經驗告訴大家,養青蛙不要指望牠歸家。

殘忍的往事不詳述了,以免各位倒盡胃口,簡單來說是小時候在鄉郊山澗捉來大量未變青蛙的蝌蚪,獸性未馴的野孩子大開殺戒,用盡各種各樣的酷刑伺候之,卜卜卜,爆爆爆,講完了,不解釋。

另一件事則有人性得多,獸性稍泯的我們又是捉來大量未變青蛙的蝌蚪,這次決定養在盛滿清水的玻璃瓶,細心觀察蛻變過程。蝌蚪原是圓滾滾半透明狀,黑色兩點相信是其眼睛。過了幾天,尾巴出來了;再過幾天,後腿出來了;又過幾天,前肢出來了,然後尾巴消失。不記得做了養蛙達人多少日子,總之忽然有一天,玻璃瓶發生集體失蹤案,所有青蛙消失得音信杳然,天真蒙童頓然感到非常惆悵。

「蛙去瓶空」實乃自然定律,有手有腳的小動物當然必須勇闖新天新地,懶理所謂主人如何悉心培養,頭也不回跳得老遠,不跳九里也跳七里。所以嘛,你說青蛙旅行會寄明信片?寄完明信片還會歸家?不要開玩笑了,我養過的冷血青蛙從來沒有這種念舊情懷。

施恩莫望報,這是野孩子長大後領悟到的哲理。既然如此,養蛙莫望牠歸家,厚愛勿怕人薄情,少點執着,少點煩惱。

 

(編者按:林創成著作《嚮往發呆──Major Tom告訴我的97件事》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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